何事还含醋
帝不肯讲,顾琼也就没再问,只掰着白皙可人的手指头曼声道:“六匹彩缎、四样玉器、两样金器、一串珍珠、两粒宝石,共是十五样,陛下当真是疼臣侍呢。”
明帝微笑:“比你贵君哥哥少一件呢,朕待琼儿算不上宠。”她这话也是实话实说,宫中男儿多,顾琼虽是很用心地取悦她,但她终究更爱有脾气有个性的男儿,对顾琼这样心思玲珑面面俱到的,很难爱到骨子里去。
“得东西最多的是皇后哥哥,连名琴算上,皇后哥哥得了二十件,比贵君哥哥还多四件呢,但皇后哥哥是天下之父,得东西多些是应该的啦。”顾琼仿佛没注意到明帝略带愧疚的语气,回答得非常讨巧。
“似乎文卿的最少些?”薛恺悦不是很会算数目,但明帝提了众人的名字,除了琴之外,似乎没有听到陈语易的名字,想来陈语易的东西不会太多。
“文卿得了四件玉器、两件金器、一串珍珠、两粒宝石、三匹彩缎、一张琴,共是十三样,确实少了些,其余哥哥弟弟不是十六样就是十五样,独文卿比别人少三两样,他知道了,怕是要他不开心的吧。”顾琼屈指计算了之后,轻声回复。
“小语不大喜欢这些金啊玉的,只爱瓷器古董,可那套瓷器朕怕给了他,他再给砸了,等过两天东境的古籍字画到了,朕再多赏他几样,据澄之说玉龙皇宫里的那些古物,都是极难得的,小语一看就会喜欢。”明帝微笑着解释,她已经考虑过等古书字画到了,拨一小半出来给陈语易。
“陛下想得真周到,其实只要陛下身康体健,能长陪着臣侍几个,臣侍几个就很开心了,东西多些少些都不重要。昨个儿陛下病势沉重,臣侍就想起一句诗来,觉得古人说的真是对极了。”顾琼沉默了片刻,忽然间叹了口气。
明帝听了就是一乐:“琼儿你想起哪句诗啊,说来朕听听?”顾琼虽非目不识丁,却也绝不像陈语易和安澜那般博学多才,此刻听顾琼竟然提到诗句来,明帝大觉新鲜。
“今日惊沙满蓬鬓,始知永巷是君恩。”顾琼的小脸上全是惆怅和伤感,看得明帝心疼不已,将玉手伸向顾琼:“琼儿过来。”
顾琼闻言顺从地走向明帝,明帝将他揽在怀里,轻吻他圆润的鼻尖和精致的小酒窝,这一吻就收不住,索性撬开顾琼的牙关,尽情品尝那醉人的甘甜,直吻到顾琼开始推拒她:“陛下,贵君哥哥在呢。”
明帝闻言,便向殿中看去,却见薛恺悦原本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心下一惊,忙放开顾琼,冲外殿喊道:“悦儿?”
喊了两声外殿都没人答应,顾琼眨眨眼睛:“臣侍去找找贵君哥哥。”
明帝摇头,拉铃铛宣了在殿廊下值守的宫侍进来,“可见英贵君了?”
两个宫侍齐声道:“贵君殿下去殿后院子里了,陛下要找贵君殿下么?奴才这就去传。”
明帝想了想道:“该用午膳了,去传司膳。”
朱栏杆、绿池塘、樱桃树、金鲤鱼,薛恺悦信步走在紫宸殿的后院,心里头是不知怎得就涌上来的酸意,他沿着池塘边缘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把不大的后院绕了一圈,又把池塘中的白石拱桥来来回回地踏了两遍,头脑中都没能理出个思绪来。
扶着桥上的雕凤栏杆,他低头看向碧波溶溶的池塘,心里头全是无法言说的烦恼。
他知道他不该泛酸的,他膝下有公主,位分比顾琼高得多,明帝这些天又待他甚好,顾琼对他也很尊敬,可是不知怎得瞧见明帝亲吻顾琼,心里头就别扭,就不想多看。他知道这是他的问题,他不是明帝身边的第一个男儿,也不是最后一个入宫的男儿,没有理由要求明帝专心一意地待他,宫里的男儿又都是正经人家的好男儿,倘若明帝果真为了他冷落别人,他心里也是不安稳的。
自己以往也不是这般爱吃醋不能容人的人呢,最近这是怎么了?炎炎的日头无情地照射在桥面上,烤得他流了好几道汗。
“贵君殿下怎得站在日头下晒着?”长廊下,一个宫侍出声问他,声音粗粗的。
“没什么,你做什么呢?”薛恺悦看向这宫侍,见这宫侍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脸庞生得甚是周正,身材也苗条可人,暗暗惊讶明帝殿里怎得有这样子瞧着赏心悦目的男儿,安澜不是说紫宸殿的侍儿都是容貌一般的么?
“奴才在喂鸟,贵君殿下怎得一直看奴才?”那宫侍边给笼子里的金翅雀放新的鸟食,边继续问他,声音依旧粗粗的。
“本宫瞧着你眼生,你几时到紫宸殿伺候的?”
“奴才在这边快两年了。”那宫侍手法利落地给雀笼换水,并不看他。
“两年了?”薛恺悦越发吃惊,同时也有些不解,“快两年了,本宫怎得第一次见你?”
“奴才不入主子们的眼,只在后院做些粗活,贵君主子如何能够见到奴才呢?”那宫侍换完水,把鸟笼的小门轻轻关上,又去旁边的布袋里掏出一把鱼食,撒到池塘里喂鱼。
“你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