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无隐情
极为维护,对后宫其他男儿的言行盯得极紧,据他所知,这男御史自就职以来弹劾薛恺悦不止两回了。而那个杜方娜,是前礼部尚书郑岚的门生,当年站在郑岚一边弹劾江澄,被明帝罚俸三个月,从此后与江澄不睦,这回多半是看江澄留守京城,想要弄些风浪出来好让江澄背个守京不力的罪名。
再者,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远在薛恺悦之上。薛恺悦虽然既有军功又有女儿,却一没兵权,二没家世,想要与他分庭抗礼,为时还早了点。他祖母安国公尚且在世,军中武将上至关荷秦瑛,下至徐婉余彤,哪一个没受过他祖母的恩惠?除了祖母,他还有柳笙和徐淳两位同门帮衬,不说别的,倘若他与薛恺悦起了冲突,他相信,柳徐二人一定会站在他这边。
抛却了这些利害的计算,他也相信薛恺悦的人品。那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自生了奕辰就在宫中居于高位,后来又成为男兵的统帅,陪着明帝北征西讨,建立了功勋积累了声望,若是轻狂些的,早就视皇后宝座为囊中之物了。可是薛恺悦不仅在携着军功归来之日,仍旧同意他抚养奕辰,还在再度有孕盛宠无双之时,依然向他行礼输诚。
虽说他和薛恺悦一个是奕辰的养父一个是奕辰的生父,彼此之间天然存有竞争,可是做人终究要讲个情字,人家这几年没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他不能一遇到事就把人家当仇人。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自信他在明帝心中的地位不会输于薛恺悦。薛恺悦实力有限,真正能仰仗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明帝,一个是奕辰,奕辰眼下尚小,便是长大了,也未必能够抗衡得了明帝,那么对事情真正有影响力的便只有明帝的圣心。虽然都说夫不如侍,可他与明帝青梅竹马彼此恩爱,十几年的妻夫情分也不是说着玩的。以他对明帝的了解,明帝不会允许他欺负薛恺悦,反之,也不会纵容薛恺悦觊觎后位。
明帝见安澜半天不说话,心里甚是焦急,可是再焦急她也不想催促他。两封奏折互相印证,薛恺悦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中秋日受了外命夫的拜贺,这是毋庸置疑的了,安澜生气发怒,也是应该的,她不能说她的君卿做了失礼的事,她硬压着不准皇后生气。而且她若是不催促安澜,在安澜心中大概还可以维持公平的形象,一旦催促了,只怕安澜立刻就会觉得她和薛恺悦是一伙的。若是安澜以为她会偏帮薛恺悦,那她别说替薛恺悦求情了,只怕她说得越多,安澜就会越恐慌,恐慌加上嫉妒,最能吞没一个人的理智,从此后安澜怕是要把薛恺悦当成必除之敌了。
安澜思量清楚了,便决定做得更加大方些,他看着明帝的眼睛,语气平缓地道:“陛下,这件事多半有缘故,没准是阴差阳错几个人正好凑到一起了,陛下找个人细细地问问,莫要冤枉了贵君。”
“澜儿?”明帝不大敢相信,安澜这回答太让她意外了,意外到她不敢轻易地附和,唯恐她附和得快了让安澜误以为她和薛恺悦一个鼻孔出气。
安澜看明帝没敢接话,不由得笑了笑,“陛下怎么了?不相信臣侍的度量还是怀疑贵君的人品?”
明帝摇摇头,再次把安澜往怀中搂:“朕信澜儿,朕也信悦儿,在朕心里,是想要对澜儿和悦儿不偏不倚的,可是有时候越想要公平越难两全,朕怕朕一个言说不当,让澜儿误会朕偏袒悦儿。”
安澜笑着蹭蹭她的下巴:“臣侍不会误会陛下的,陛下多虑了。”
他原本想要问问她,若是此事是薛恺悦有意为之,那她会怎么办,话到嘴边没有问,便是因为足够了解她也发自内心地相信她。
明帝回蹭安澜的脸颊,再次讲出自己的判断:“澜儿说这事可能是阴差阳错,朕想没准真的是这样。悦儿是个恪礼守矩的人,不会趁你我不在宫中,便行这越礼之事。”
明帝沉吟了一下,还是把那日薛恺悦拒绝与她同辇的事讲了出来:“他若是个恃宠生骄的人,当时乘了上去回去夸耀于人,不知该有多得意。虽说守礼是后宫的本分,可悦儿这些年从不多一点事,这样的人品算是难得的了。”
安澜之前听皇仪宫的侍儿给他讲过薛恺悦辞辇的事,此次又听明帝亲口提及,心里头也很是感慨,当下回抱住明帝的后背道:“贵君的事多半是一场误会,陛下找人问清楚了,事情也就了结了。可是清儿的事,臣侍真不知如何了局。”
哎?明帝有些疑惑了,安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澜并不把手中的信给她看,他虽然决定告诉她,可是书信是安清的亲笔,男儿家个人的东西又是涉及到名誉的事,他还是不愿让明帝看到过多的细节,当下简洁明了地言道:“清儿说他在修书处与西南叶家的二小姐叶葆珍互相爱慕,他有意改嫁给叶小姐。”
“啥?”明帝比方才震惊多了。安澜被她吓了一跳,低声抱怨道:“陛下你喊什么?”
明帝嘶了口气:“二弟他,这才多久啊?咱们起程,修书处才开衙,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四十多天吧?四十多天,他就结识了新人,还准备嫁给人家了?”
安澜知道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