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愁
重则丧命,轻则受伤,不轻不重的症候是从此再也无法伺候妻主。
他一边打寒战一边问自己,这样的风险果然值得冒么?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继续用那苍老的声音道:“富贵险中求,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万全之策,公子若是只管犹豫,恐怕别人就要捷足先登了。”
别人捷足先登吗?他暗暗摇头,他便是能够侥幸生个女儿,那也是五公主了,倘若薛恺悦这一胎再是个女儿,那就是六公主了,在长幼之序上是无论如何也要输给薛恺悦冷清泉几个了,而且因为宫中已无君位,他别说再生一个女儿,便是再生两个,也无位可晋了。
能不能再生个女儿,对他而言,不关乎富贵,只关乎儿子。
这世上的女儿多是势力的,夫郎家中有亲姐妹做靠山,便是再不喜欢,也会忍让三分。
他不贪求女儿将来能够承袭大统,他也不想要仗着女儿骄傲放纵,可是他需要女儿做儿子的依靠,让儿子便是再蠢再笨,也有妻主包容迁就,活得安稳而舒心。
丢下一张银票,把几样簪子各拿了一支,他乘着车子急匆匆地返回了天心楼,在楼中处置了一会儿账目,看看天到申时末了,他就喊上李何两位护卫,乘车回宫。
亲自下厨煮酒酿圆子,快要煮好的时候,打发鸢儿和鹇儿守在从皇仪宫前往后宫各殿的两条路口。两个侍儿走后,他就赶去兰汤房洗沐,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圣驾。
越是盼什么,越是盼不到,从日光鲜明等到余晖炼金再等到夜幕沉沉,明帝始终没有来,他失望之下,把酒酿圆子一勺勺地吃掉,再让厨郎把给长乐准备的饭菜端出来,亲自喂儿子用晚膳。
今个儿居然能够用三顿膳,长乐开心极了,可是瞧着他的脸色不好,小孩子也不敢把喜悦放在脸上。
他瞧着儿子努力憋住不敢笑的小模样,越发觉得自己无用。
长乐用过了晚膳,鸢儿和鹇儿就一起回来了,两个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在跟他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把餐桌上的碗盘端走。
他瞧瞧乖乖地偎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的儿子,觉得自己不能任由事情糟糕下去了,当下深吸一口气,吩咐鸢儿把长乐带去洗澡,自己问鹇儿道:“陛下在哪呢?”
鹇儿低着头道:“圣上带着敏君主子去乐养园了。”
顾琼吸了口气,儿子不够聪明,妻主也不够宠爱自己,这可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