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救
然也不能少给,一两万银子总是有的。大长皇子手头上满打满算也就剩二十几万两银子吧,这还得包括房子田地铺面在内,居然打算拿出来二十万给苏泓赎罪,苏泓可不是大长皇子亲生的啊。
苏澈也被惊住了,他伸手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爹爹,拿二十万出来,您和母亲就不剩多少了啊。”
大长皇子拍拍儿子白皙如玉的手背:“我和你母亲都老了,俭省也是过奢华也是过,俭省一些也就是了,你有俸禄又有阿蔚养,也用不着家里的银子,这些银子啊铺面啊田庄啊,留着也不会喊爹爹,不如拿出去救你弟弟。这孩子做出这样的傻事,都是我平日里疏于教导的缘故,我不能不管啊。”
苏澈听大长皇子这么说,只接了一句“孩儿听爹爹的”,就哽咽住了。
江澄被大长皇子这倾尽家产也要救庶出儿子的大度与慈爱深深地震惊了,他连声赞叹道:“大长皇子胸怀如海,晚辈感佩万分!”
跟苏澈和大长皇子讲了他必然会将苏家愿意出银子赎罪的话转达给明帝,又安慰了他俩一番,江澄就向苏澈告辞了。出了茶坊,他就让人去歌舞坊中叫萧冷月出来,而后带着萧冷月去了趟御史台,把差事给萧冷月、钟雨桐、杜方娜几个交待了,督促她们即刻前往噶灵越三州,连夜出发不得耽搁,这几个人中,萧冷月和杜方娜都不大愿意去,萧冷月说是她家堂姐妹忆月生命垂危,她却要去外地出差可怎么行?杜方娜说是连夜出发太仓促,她得回去安排下家务,再做两件新衣裳。
江澄不管这么多,拿出左相的范儿来跟二人说连夜出发这是圣上亲自定下的,她俩不去就是抗旨。那萧冷月和杜方娜听了就没办法了,怏怏地回府收拾行李去了。
江澄把御史台的事安排完了,就驱车赶回宫中。怕安澜等得心急,他也没回丽云殿换宫装,直接去麟趾殿见安澜。
麟趾殿中安澜担心薛恺悦肚子饿,吩咐厨郎做了一大桌子菜,此刻正在摆膳。江澄进得殿来,先给安澜屈膝行礼:“臣侍见过皇后。”
安澜还没说话,赵玉泽和林从两个就着急地询问道:“澄澄,那边情形怎么样?”“澄哥,小泓受刑了吗?”薛恺悦则问道:“澄之,忆月醒了吗?”
几个兄弟的语气都是显而易见的焦急,江澄连忙简要回答最关键的:“忆月还没醒,小泓也没受刑,案子还在审理。”
安澜见他回答完了,就笑着道:“澄之也还没用膳吧,坐下一起用,边用边说。”
江澄看了看桌案,见薛恺悦赵玉泽林从三个皆已就坐,他也就没跟安澜客气,自行坐在林从对面赵玉泽肩下,赵玉泽拿起金勺子给他盛了一小碗甜汤,“澄澄先润润嗓子。”
“多谢玉玉。”江澄接过来饮了两口,见薛恺悦和林从两个都停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就把情况略微详细讲了讲:“淑王府的婢女侍儿都指证凶手是苏泓,说是苏泓不满意淑王君给忆月世女物色侍夫,抢在新人进门前给忆月世女下药,这样忆月世女就不会有庶出的女嗣了。苏泓大喊冤枉,叶衡陈语陌关鸣鸾三个审了三个时辰案情没有突破,请了旨意对婢女侍儿们用刑。”
他说到这里,林从就惊呼道:“已经请了旨意对婢女侍儿们用刑了,那怕是过不了多久,也会对小泓动刑的。”
安澜也若有所思地道:“苏公子才是嫌犯,只动婢女侍儿,能审清案子吗?”
江澄向四周看看,见殿内没有侍儿,就压低了声音道:“小泓应该不会受刑了,我来之前,陛下派秦国公去盯着叶衡,说是一旦对苏泓用刑,就让秦国公拦住叶衡。”
安澜蹙眉:“怎么拦?让秦国公传陛下的口谕吗?”
薛恺悦也深以为忧:“除非传陛下的口谕,不然叶衡不会听秦国公的。”
江澄本想把明帝叮嘱秦瑛的话讲出来,话到嘴边又觉得这种拿薛恺悦腹中的凤胎威胁朝臣的话似乎不宜讲出来,当下含糊答道:“陛下给秦国公交待了几句说辞,我没太听清,但看陛下很有把握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
安澜听了,就不再管这个,只问他道:“你来的时候,陛下有什么话交待没有?”
江澄立刻想起来明帝说的让冷清泉写祈福帖子的话:“有,陛下命臣侍转告皇后,让淑君给忆月写几道祈福帖子。”
安澜听了,明白明帝是担心淑王府怨恨冷清泉,想让冷清泉写祈福帖子消恨释怨,他一边感叹明帝对冷清泉的维护,一边琢磨怎么把宫里的情形传达给明帝。
林从此时接话道:“只让泉哥写吗?我们几个要不要写?”
江澄摇头:“陛下只说让淑君写。”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想来明帝既是这么说,必是有缘故的。
赵玉泽眼珠儿转了一转,笑着对林从道:“你要是想写啊,就自己写两道,陛下只说让泉哥写,并没说不准你我写。”
林从道:“那我就写两道吧,忆月这人还不错,她又是小泓的妻主,她要是死了,小泓就成寡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