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疯虎
董云飞实在有些受不了,开言劝安澜道:“皇后哥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恺哥我不知道,语哥自己都废寝忘食,他还顾得上永和?我估计他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
安澜听董云飞这么说,觉得董云飞这话有道理,自嘲地点点头:“我这一紧张就瞎想了,文卿这阵子画画都画得走火入魔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发现永和还没回来。”
董云飞这次没有猜对,陈语易虽然忙着画画,但他不是那种一忙起来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儿子不管不问的人。他今个儿在画室中作画,窗户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去的时候,他就想起了永和,打发侍儿出去问,侍儿回来说皇后还没回宫,他当时还没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又画了半个时辰,天色全黑了,他再次打发侍儿去安澜的麟趾殿询问,结果侍儿说皇后还没回宫,他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派侍儿再去碧宇殿询问明帝,结果侍儿回来说走到碧宇殿院门前一两丈就有人拦着,说是圣上不在碧宇殿,也不在宫里。
陈语易立刻就觉得事情麻烦了,嘱咐弘文的乳父和侍儿们照料好永和,拿起宫牌匆匆地闯到皇仪宫里,询问露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帝只告诉露儿不能跟薛恺悦讲,并没有说不能告诉陈语易,因而露儿把话简单地讲了一遍,陈语易只觉天都要塌了。
他顾不上别的,一把揪住露儿,要露儿去内侍省传话,给他安排车马,他要去西郊救儿子。
露儿哪敢给他安排,天色已晚,明帝和安澜都不在,君卿哪有独自出宫的道理?露儿还搬出了镜儿,让镜儿过来劝他这位前主子。
陈语易哪里肯听劝,威胁露儿说如果不让他去,他就直接闯长乐门出去。后宫闯宫禁是大罪,露儿吓着了,急得不知道怎么办,还是镜儿出了个主意,说是让御前护卫去陈府找陈语陌,让陈语陌陪着文卿主子出去,这样文卿主子有母家姐妹陪同,在天子跟前好交待一些。
陈语陌很快就来到了长乐门外,天色已晚,陈语陌不大想让陈语易出去,在门口尝试劝陈语易回去,由自己前往西郊打探情况,但陈语易心里惦记着儿子,岂是陈语陌三言两语能够说动的?陈语陌没办法,只好陪着他前往西郊,陈语易怕车夫驾车不够快,逼着车夫下车,让陈语陌亲自驾车。
陈语陌知道陈语易心里头着急,也不敢同他争辩,把自己的马匹交给内侍省的差役,她则跳上车头,亲自给陈语易驾车。
董云飞和安澜说陈语易不一定会知道永和还没回来的时候,陈语易的车子已经出了西边的开远门了。
西郊小土坡前,秦瑛早已带着天武军前来支援明帝,天武军黑压压地站满整个空地,把那七个黑衣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但因奕辰和永和还小,明帝担心打斗中伤到两个孩子,不敢贸然对黑衣人发起攻击,让人把户部尚书钱文婷叫了来,让钱文婷把户部的银票带了一箱子过来,当场一张张地数银票给黑衣人。准备等黑衣人接银票接到精神松弛的时候,一举将黑衣人拿下。
才数到三万三千五百两,陈语易就坐着陈语陌赶的车子到了,车子分开秦瑛的天武军,直接来到双方相持的地方,陈语陌刚要停车,陈语易就高喊道:“直接往前冲,不许停。”
陈语陌愣了,明帝也惊了,对车子里的陈语易道:“小语你要干什么?”
陈语易看陈语陌不敢向前,一下子就急了,从车身走出来,用力把陈语陌往车杆下面推:“你下去,我自己来。”
陈语陌被他这拼命郎君一般的做法给吓到了,乖乖地从车杆上下来,由着他夺去了马鞭。明帝一瞧这阵仗不对,连忙驱马过去,低声安慰陈语易道:“小语你冷静,朕有办法的。”
陈语易看了一眼在黑衣人的挟持下已经神色萎靡的永和,用同样低的声音道:“再拖下去,永和都要吓傻了,陛下莫拦臣侍。”
他说完也不管明帝答应不答应,径直驾车驱向那挟持永和的黑衣人,口中发狂一般怒喊道:“把我儿子放下,我来做你的人质!”
那黑衣人正在盯着那两名从钱文婷手上接银票的黑衣人,唯恐她们先行逃走,虽然发现明帝这边来了一马一车,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自恃有人质在手,明帝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此刻听陈语易喊要替儿子做人质,就抬头向着陈语易车子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神情凶悍状如疯虎,不由得愣了一愣,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陈语易的车子已经冲到她的马头侧前方。
“把儿子给我!”陈语易继续催动车子,待车子的车头快要挨到黑衣人的马身的时候,向着这黑衣人再次发出了命令。
黑衣人哪里肯?挺剑向着他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剑身原是架在永和的脖子上的,此刻移过来指向陈语易,永和的小脖颈就暂时脱离了利刃的威胁,永和一个矮身向着陈语易的车头斜着跳了过去。
黑衣人哪里肯放,挥剑就砍向了永和。
陈语易伸胳膊就去拽儿子,眼看着这黑衣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