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朦胧
明帝双眸往池沿上的凤头鸭处一瞟,心中幽幽叹息。她很清楚地记得,以往冷清泉跟着她过来的时候,她总是会带着冷清泉去那边洗沐,新涌出来的汤水的热度,不是已经在池子里冷却了半晌的池水可以相比的,但冷清泉每次也都依着她,算起来肯惯着她的坏脾气和小任性的也就是冷清泉了吧。
“陛下?”江澄看明帝神色暗淡了下来,越发忐忑了。“乖,朕带你上去”,明帝把思绪收回来,揽着人往池子上方走。出得池子,揽着人坐在池边的矮榻上。江澄左右看看,主动请示,“臣侍给陛下找个帕子来吧。”
明帝此时情绪不高,无可无不可,江澄见状,便自己下榻去,光着脚走到榻后的屏风处,果然屏风后面有衣架有浴巾也有浴衣,他拿了两件浴衣两条浴巾出来,小步跑回榻前,先把浴衣放在矮榻上,拿一条浴巾给明帝擦拭。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尽心尽力,后来是直接单膝跪在木板上的,他的肩背弓起,腰身放得很低,额头的碎发顺帖地垂在脑门前,眼睛中全是顺从与爱恋。明帝瞧着身上湿漉漉的人,跪在那里低眉顺眼地给自己擦拭,心里头陡然起了浓重的爱欲,抬手就将人推在沁凉的矮榻上。
肌肤接触到寒凉的木头,江澄微微地哆嗦了一下,“陛下”。
明帝眸光似火,“乖,一会儿就不冷了”。江澄听她这么说不敢再为自己争取,垂下了眼眸,短短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明帝瞧不见,却鬼使神差地感觉人是不高兴的。
“快跟柔儿一样娇气了”,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抬手把人方才拿过来的另一条干爽的浴巾朝人递了过去,“朕够体贴吧,今个儿要好好服侍朕知道吗?”
江澄快速接过浴巾铺在矮榻上,欢喜得眉眼带笑:"臣侍遵旨,臣侍会尽力的。"他这话说得跟在朝堂上领旨的语气极像,明帝润了润唇,恨不得让人今夜晕死在这矮榻上。
不过她终究是温柔体贴一派的,江澄的体力也比一般的男儿好得多,最终江澄也没有晕死过去,只是次日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江澄还睡得正香。
董云飞过来用早膳的时候,就见明帝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前,江澄却还没有出来,他轻声问明帝道:“澄哥呢?”
明帝朝着后室努努嘴,“还在睡呢。”
“咦”,董云飞做了个怪脸,小声嘀咕道:“澄哥居然没起来,澄哥以前从来不晚起的,陛下你可真是个禽兽。”仗着房中没有别人,董云飞一点都没收敛,禽兽两个字虽然说得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明帝一挑眉,“云儿你说啥?!”
“哦,臣侍啥都没说。” 此时陈语易抬脚迈了进来,董云飞正好瞧见,没胆量再重复第二遍了。
明帝也不再追问,先把陈语易安置在旁边用膳,而后闲闲地问董嘉君道:“云儿朕昨个儿让你写的字你写了吗?”
她后面的半句话语气很重,说完还向董云飞看了过去,眼神似刀。
“写完啦。”董云飞堂而皇之地扯谎。
“露儿,去把嘉君写的字拿过来朕过目。”
“陛下,用早膳呢,急着瞧这个做什么?”董云飞赶忙拦她。明帝目光微冷,“云儿不肯让朕瞧,是还没写吧?云儿可知在妻主面前撒谎”,她后面半句说得极慢,有意不把按宫规该怎么处置的话讲出来。董云飞灵透得很,见她这么威胁他,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陛下又威胁臣侍,臣侍昨个儿晚上睡得早,没来得及写嘛,陛下也值得为这个生气?臣侍下午写就是了嘛。”
明帝捉住人满是薄茧的手指,拍了拍,“下午不写的话,你晚上就别想睡了。”
“是。”董云飞拖上了声音回答,在明帝头顶呲牙弄眼,还仗着明帝看不见他的动作,在明帝脑袋上比了个犀牛角的形状,意思是明帝像犀牛一样脾气暴躁不讲理。
陈语易瞧在眼里,一个忍不住,笑得筷子都丢在了桌子上。
三个人把早膳用过了,江澄还没醒,明帝吩咐露儿把早膳给景卿温着,便起身陪着陈语易往陈语易的住处走,给陈语易的画作题跋。
董云飞空闲了下来,他当然不会去写什么明帝交待的字,瞧着明帝同着陈语易走得没影了,他就立刻出了门,喊上跳儿,带着两个男子护卫前去看视小紫。
虽说昨个儿谢希然说得无比的好,但他还是有些信不过这个姓谢的,得今个儿亲自过访,看看情况才能放心。
谢希然不在她的小院子里,小紫一个人接待的董云飞。小紫瞧见董云飞,欢欢喜喜地把他向房中迎,“主子怎么过来啦?”
董云飞见谢希然不在,就有些担心,“怎么回事?姓谢的昨晚也不在?”
小紫一听他着急,立马就笑了,“主子您太急了,她昨晚不在还成?她这是去找礼部高大人给奴才办入籍了。”
“这还差不多。”董云飞点点头,细看小紫的脸色,见小紫肤色红润,精神很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