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骨
到了饭点,司然还是没有多少胃口,她手不离书,让赵柯自己下去。
“本来就不舒服,还不吃饭,那待会就不单单只是头疼了,还有胃疼、胃溃疡、胃穿孔。”赵柯拍了拍她肚皮,“动手术的时候需要把这里切开,到时候可别哇哇大叫。”
司然听他形容的像是自己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面一样,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闭嘴,你烦人!”
“就烦。”他捏她的脸颊,“以后,就是等我走了以后,你也要好好地,按时按点地给我吃饭,知道吗?”
司然垂眸,她不想下去还有一个原因。
她中暑之后,好像是陆行言把她抱上楼的,连同鞋袜被脱掉的还有她为了今天外出特意穿的那条灰色运动裤。
可能是他觉得裤脚湿了该换掉吧,还拿热毛巾把她的脸颊和脖颈擦了一通。
虽然当时她没法正常说话,可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套上睡衣睡裤,还是有种想找块豆腐撞进去的冲动。
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避嫌!
他就不能让宋婶上来吗?
都不会尴尬的吗?
烦死了、烦死了!
赵柯见她仍旧不动,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请都请不动,非要抱着你才行吗?”
司然回过神来,推了推他,“你放开,我没有!”
“那我就想抱我女朋友,怎么着吧?”赵柯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大步冲下那排S形的楼梯,司然看到客厅除了陆行言以外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她整张脸绯红一片,嗔怪道:“赵柯,你放我下来~”
“好好好。”赵柯终于舍得松开手,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女孩,介绍道:“这我表妹谢端端,放暑假了来找我玩。”
“谁找你呀?我是来看行言哥哥的。”谢端端看着并不比他小多少,明显不怎么服他管教。
她早些年就爱跟着陆行言后面跑,这么久没见,听到他回来了,她立马买了机票直飞过来,生怕他过几天又走了。
“嚯,你叫我就叫赵柯,叫他就成了行言哥哥。”赵柯不岔,打趣道:“你不会喜欢他吧?叫这么亲热。”
“放你的狗屁!”谢端端抬腿,在桌底下想踹他,赵柯对这些伎俩早有准备,飞速躲开,倒是苦了坐在他旁边的司然。
谢端端的力气并不小,直直踹到她膝盖上,她闷哼一声,蹙着眉,眼眶有些泛红。
赵柯见状,脸色都变了,掀起她的裤脚,“伤到哪里了?”
“没有。”司然把他推开,自己揉了揉。
赵柯看向谢端端,“你把她弄疼了,道歉。”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女朋友都没怪我,你急什么?”谢端端撅着嘴,委屈地看向身侧的人,“行言哥哥,是我的错吗?还不是他自己嘴欠。”
“吃饭,再吵,就都出去。”他轻飘飘地一句,让桌上的几个人全都消了音。
自顾自地拿起专用钳,把龙虾拆解,接着,把肉放入精心调制的酱汁中蘸了蘸。
他的熟练程度,像一名经常处理尸体的法医。
赵柯没他这么麻烦,戴手套,直接掰,把第一个送到了司然面前,“啊~”
她害羞摇头,连余光都不敢看陆行言一眼,小声拒绝道:“不用,我自己会。”
“我就乐意喂你,张嘴。”
司然拗不过他,勉强启唇,等虾肉被塞进来,都没好意思嚼。
谢端端连“啧”三声,表达自己对他的嫌弃。
赵柯不和她一般见识,一心一意地看着司然,“好吃吗?”
“嗯。”
“阿言钓的,他可厉害了,能一个人在野外生存好几个月都不是问题。”
司然木讷点头,又听他说:“对了,阿言,玫瑰园的钥匙能给我吗?我待会想带司然过去逛逛,她成天闷在家里,迟早闷出病来。”
“看可以,不要动里面的东西。”
“知道,你要做实验的。”
“玫瑰园的花都开了?”谢端端眼珠来回转了转,“我也想去。”
赵柯可不想二人世界被人打扰,“你不是喜欢阿言的那条青蛇吗?玩去,别跟着我们。”
“玫瑰园又不是你家的,我凭什么不能去?”谢端端讨巧地歪着头,“行言哥哥,你和我一起吧?”
“嗯。”
这个回答倒叫赵柯意外,不过考虑到那批花是他精心培育,去看一眼,也没个所谓,他正要说话,谢端端得意地摇头晃脑,“看吧?你没资格不让我去!”末了,她又扫向司然,见她皮肤在灯光下透着莹白质地,还细胳膊细腿的,把自己显得又黑又胖,难免有些排斥她的存在。
司然能察觉到她不喜欢自己,至于原因,她也不清楚,只是有她在场,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整顿饭吃下来,她开口的次数寥寥无几,像一块无关紧要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