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马斯说道,右手捏着卡晃了晃,脸上带着一种别扭的表情。
阿瑞斯则跃跃欲试,他的眼睛闪着光,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苏木,你要一起吗?”
苏木揉了揉太阳穴:“不了,通风管道就那么点大,我不拖你们后腿,早点回来。”
“如果真的是尸体,你打算怎么做?”阿瑞斯和苏木对视,他在等回答。
“这话你应该去问问托马斯,阿瑞斯,他才是领导者,”苏木耸了耸肩,她微微低头,若有所指,“当然,如果是我,我会想方设法说服大家一起逃出去——而且必须要快,我们等不起。”
“我也的确这么想。”托马斯朝苏木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通风管道。
阿瑞斯也要跟着走的时候,苏木叮嘱一句:“你们一切小心。”
“会的。”
苏木远远看着两个男孩消失在床底的通风管管口后,她伸了一个懒腰,扭头瞥见了满屋子正在看她的人,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默契的一齐摇头,转身各干各的了,除了纽特和岷豪。
苏木叹了口气,爬下床走到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的两个男孩面前:“想要聊聊吗?”
三人走到房间的角落,把声音压低。
“你早就知道托马斯他想搞清楚这些吗?”岷豪双手叉着腰,肩膀宽阔。
"Well,"苏木耸了耸肩,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既视感,“当然,毕竟告诉他这事的可不止阿瑞斯。”
“但是是他们把我们从WICKED里救了出去!他们提供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之中的很多人已经三年没有享受过了。”纽特的眉头微微蹙起,双手抱臂。
“所以呢?所以我们应该为了这些享受物拿出自己的命去赌吗?”苏木的表情至始至终平淡如水,眼底却像大海,波涛汹涌。
她抬起眼眸去看比自己更高的两个男孩:“假如他们确实是真心要给我们庇护,这很好。但我在这里观察到的是——他们是WICKED那边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苏木抿了抿自己有点干涩的嘴唇,勾出一个很淡很淡的苦笑:“纽特,岷豪……这一场我们的赢率太小了,我真的赌不起。”
两个男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当初为什么加入行者?是为了自由。假如他们是WICKED,错过这次试错机会,就很难再逃出去了。”
纽特岷豪双双对视一眼,好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
“你怎么看出这是WICKED的地盘?”
“你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木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她低着头,像是百无聊赖地晃了晃退。
“假如这样,要说的可就太多了,等托马斯回来再看要不要告诉你们吧。万一分析一大堆给你们我又猜错了,不是挺尴尬的?至于昨天晚上的经历……”
“昨晚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惊心动魄那么可怕,只是一个小检查而已,没什么好说的。”苏木抬起头笑了笑,黑色碎发挡在她的眸子前,形成一席薄帘,很好的掩盖了她的情绪。
这下岷豪并不愿意惯着,他伸出手,在苏木额前停顿片刻。苏木没有躲开,反而纵容地笑了笑。
他接受到讯号才继续动作,轻轻用手指撩起那一缕碎发。
那黑洞般没有光亮的眼睛里有什么呢?它们像是两张空洞的纸,里面写满了对未来的迷惘和质疑,单薄的快要褪去瞳孔的那一抹堪此夜暮的深黑。
苏木不是在悬崖峭壁或是黄沙满天可以肆意生长的草木。她没有多么强大的生命力,没有多么坚强的身心承受能力。假若没有支柱,她只能像被障碍物打断的长风那样割裂粉碎。
岷豪看清以后顿了顿,抽离了有些发颤的手,薄帘就这样重新盖上那样一对墨色眼睛。
“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说一说自己?”纽特叹了口气。
本着反正都要等托马斯而且睡不着,那就一块聊聊天的想法,两个男孩也都拉了张椅子坐下。
“其实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苏木顿了顿,由回忆中那场坠落感所产生的恐惧,硬生生把心灵深出藏着的哽咽扯出后,从喉咙里咽下——生硬地扯着自己的血肉,还顺带着难以言述的痛苦,“你们听了也该觉得无所谓。”
“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觉得无所谓?”纽特深呼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睛酝酿着一场风雨,“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觉得无所谓?”
苏木把头低下来:“我不知道,我只是……”
“我只是下意识这样觉得,而且没有人有义务和必要去听我发泄糟糕的情绪,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岷豪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似的,虽然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恼火,但语句仍然带了刺:“哦,所以这位小姐以为我们必须要算得清清楚楚才行?”
“苏木,我们是同伴。”纽特眉头早就在开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