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一个小小的彩陶盒子,不甚理解地歪歪头。
陆姚走到她身边,同样觉得疑惑:“这是什么?”
金莹莹打开小盒的盖子,见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膏体,鼻子凑近嗅了嗅,道:“是千支兰。”
所以……千支兰是什么?
陆姚虽想问,又怕是什么人尽皆知的常见玩意儿,冒昧发问怕惹得金莹莹起疑,她斟酌了下道:“这东西为何会在这里?”
“不清楚。”金莹莹摇摇头,抬眸道,“千支兰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娇贵得很,做出来不到五日便会变色失效,看这盒的颜色,应是今晨刚做的。”
从“失效”二字也能听出这东西是某种药品了,就是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
陆姚顿了顿,谨慎地问:“那、这是谁做的?”
金莹莹稍显疑惑:“自然是兰门弟子做的了,只有他们有配方,师姐你……不知道吗?”
陆姚连忙点头应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是,确实只有兰门弟子能做。”
心中默默唤道:“小六?解释一下兰门?”
耳边响起一个孩童稳健的声音:
【兰门占地玉琼山北面落英林,把守玉琼山结界的出入口,收木、土灵根见长的弟子,师承五长老姬葵。共约三百人。
兰门弟子以弱攻强防为特色。除基本的修行外,兰门弟子尤为擅长制毒制药,玉琼山境内所有长老及弟子日常所需的药品均由兰门进行管理分配。松门中,有第十席的秦莞和第十一席的云意出身自兰门。】
她继续暗问:“所以千支兰是?”
【非关键道具,无法解答。】
陆姚抿嘴,心想也不算是无效信息,至少知道了这东西不重要。
“谁会这么闲,特地下山取盒千只兰过来?”金莹莹蹙着细细的眉毛,仍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后,忽地抬眼看向陆姚,“师姐你受伤了吗?”
“嗯?”
被金莹莹这么一问,陆姚想起自己蹭破的膝盖,的确有隐隐的钝痛,不过因为痛感不强烈,所以一直放任着没管,也没查看过。
她弯下腰,撩起裙摆卷起裤腿,伤口本身虽不严重,但因为跪了一夜,被反复蹭过,搞得裤腿上糊了一大块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金莹莹咋呼一声,忙将她推到案边矮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到一边,以指腹沾取了一些盒中的膏体,涂在她的膝盖上均匀抹开:“像这样的擦伤,抹上不出两日便看不见伤口了。”
动作轻柔,末了甚至还小心地吹了吹,陆姚看得瞠目结舌。
金莹莹抬头,正好撞见她怪异的表情,愣道:“怎么了?”
陆姚掩饰心虚,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了声谢。
然后不自信地问:“这盒真是别人取来给我用的吗?就这么用了不要紧吗?”
金莹莹将药盒塞进她手心里,在一旁席地而坐,蜷身抱起膝盖:“师姐放心用吧,都专门送到藏书阁来了,肯定就是给你的。”
她越往后说,表情就显得越黯淡,最后心事重重地低下头去,鼻尖几乎贴到了膝盖上。
陆姚知道她在忧虑什么,整个松门里,对自己这位二师姐这么殷勤的人可不多,要问这药是谁拿来的,最有可能就是谷玄。
虽然她可以肯定送药的人不是谷玄,因为危机感应并没有被触发,但她断然不能用这个理由去说服金莹莹。
她拍了下大腿,装模作样地叹气道:“这老头真是,傲娇给谁看呢?”
金莹莹闻声看向她,怪异道:“熬胶?”
“就是又傲又娇的意思。”陆姚回头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我爹表面上罚我跪一夜还数落我,此为傲,背地里给我送千支兰关心我,此为娇,连在一起就是傲娇。”
“还有这种词?”
“额,我自造的词。”
金莹莹神色刚缓和了些,又将信将疑地兀自摇头:“真的是师父送来的吗?”
陆姚笃定道:“肯定是,只有他知道我摔伤了,也只有他才会扭捏着不送进来。”
想来余长溯也是知道的,但他同样不怎么遮掩自己对路遥的关心,毕竟那些关心淡如云轻如风,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
陆姚又想起早晨他那置身事外的态度,莫名有些不爽地鼓起一侧的腮帮子。
绝对不会是他。
金莹莹轻呼一口气,一身轻松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落灰:“耽误挺久了,师姐先吃饭吧,碗筷莹莹送晚食的时候一并来取。”
陆姚送她到藏书阁门口,余光瞥见台阶下的水盆,烈日当空,松鼠们早已不知躲到了何处去。
明明周围空无一人,但陆姚还是压低了声音:“对了,那些松鼠们圆得连树都快爬不动了,以后可以少喂几顿。”
金莹莹脸边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