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呜……趁现在还热着,来,给我抱一个。”
话音未落,他的腰便被紧紧圈住,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贴上胸腹,鼻尖蹭到发丝间的香气,顷刻间方寸大乱。
无所适从地伸手推了推她的臂膀,偏又因胸前那夸张又断续的呜咽声狠不下心使劲。
僵了一会,他妥协般轻拍起她的后背以作安慰,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伤心什么。
但应该是在担心他。
这种情况过去也有过,但自丰百玄出现以来,还是头一回。
倒是……很久违了。
他第一次发觉她对自己抱有男女之情是在三年前的秋初,那时松树枝头刚挂起松塔,混杂在金风中的松香味相比盛夏柔和许多。
她在山径上追上他,嘴里喊着“小余哥哥”,鬓边的流苏轻轻摇晃,整个人欢快得像一只山雀。
停下时,促狭地伸手拨弄两下额前的碎发,方才抬眼看他:“我升入松门了,第十席。”
“恭喜。”他状似不经意地对她笑一下。
两人并行往山顶方向走。
她眉眼低垂,拘谨地端了半路。
“今日起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大师兄了?”
“随你。”
“那我还是叫小余哥哥吧,师兄有点不习惯。”
“好。”
越往山上走,她的步履便越显缓慢,他尽量配合着她的速度,没有拉开距离。
欲言又止半晌,她低声开口:“小余哥哥有没有什么钟意的女修?”
他困惑地看向她:“问这个做什么?”
她慌忙道:“好奇……你日日都能看见解言解辞和褚忆师姐那样的大美人,一两个倾心之人总该有吧。”
她越往后说,脸色越红,神情里半是殷切半是瑟缩。
他的心逐渐悬起,从少女灵动的眉眼中察觉出缕缕异样的情愫。
然而他不想撒谎,如实答了:“没有。”
她松一口气,继续埋头,沉默地往山上走一段。
在凿有松门二字的石头拱门前,她忽地快步跑到他前方的台阶上回过身,自上而下看向他,正如他们第一次对上话时那样。
“小余哥哥,上月最后一天是我十六岁的生辰。”
“嗯。”他应完声,却见她仍是涨红着脸,神情不安,于是迟疑道,“是否需要赠你什么?”
她使劲摇了摇头,胸中满溢的情感化作眼眶里氤氲的水汽:“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是小孩子了。”
祈神松上千百条红丝带随风而动,像极了少女怀春时的懵懂。
他不得不承认方才那阵不好的预感并非错觉,她喜欢自己。
“你永远是小孩子,大家最喜欢的小师妹。”
他的糊涂里填满自私自利。
她从未走出过玉琼结界,见到的异性终究是少了些,所以才会喜欢他这个与她云泥之别,什么都无法给她的人。喜欢这具精心扮演起来的空壳。
等她再长大些就一定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胜过他的人千千万万,到那时,便不会再需要他。
一定是这样……
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那个人在两年后的升阶赛上出现了。
他立于楼台向下望去,擂台上剑影如织。
他身侧立着单祁,松门的第三席。
单祁抱着双臂啧啧赞叹:“本以为丹阳山都是些只会炼丹的老古板,没想到竟能教出这般境地的弟子,身法清奇灵力浑厚,连师姐都被他压过一头……”
话音未落,伴随一声剑锋的铮鸣,路遥被击落至擂台下,跌伏在地。
判定输赢的佐教高声道:“胜者,丰百玄。”
单祁双手扶上栏杆惊愕道:“还真让他给赢了?”
他却对这个结果不觉多意外。丰百玄身法中的破绽均十分唐突,千钧一发之际的招式滴水不漏,不该犯错时却犯错,很是刻意。
他目光自始望向台下,见丰百玄两步翻下擂台,朝坐在地上的路遥伸出一只手。她犹豫片刻,慢慢将手搭给他,起身后站定,却始终低垂着头。
无论是愤怒时还是恐惧时,她的目光总是坦然,只有在羞赧时,才会不敢看人。
单祁转过脸来,半怒道:“师兄可要下去教训教训那小子?告诉他我们松门也不是这么容易进的。”
“阿遥身为第二席名副其实,他既能胜过,便理应进入松门,有什么可不服的。”
他一句道完再次看回台下,见丰百玄正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片刻后挥手朝他扬了个笑,灿如烈阳。
强大,爱笑,自信,温和……
这些他拼命伪装出来的特质,丰百玄天生具备。
他知道自己会像天尊山上的红梅林那般,凛冬一过便混入潦草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