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我带我的生生世世来,为你遮雨。」
“什么?后谷场……”Aguang将手机夹在肩颊间,若有似无地瞥一眼被铐在副驾上昏昏欲睡的Luna,双手把稳方向盘,“狱长估计快到了,你们尽量稳住现场,我在开车,先不讲了。”
她隐在连体帽下,神色恹恹:街角的信号灯旁有整齐列队的俊俏男女统一着装,为路人发放着Kittiyangkul家庆典礼的宣传单和纪念礼品。
Luna耐心地等待时机。
片刻后,Aguang收在口袋的另一部手机以童声唱起《我的父亲》,他默默按下挂断,却又乐此不疲地响起来。
重复三遍后,他终于叹口气,按下接听,将手机夹去肩侧:
“我在工作,你要乖……好,一定,你下次睁眼前一定能看到我,好不好?……没关系,把屋里的灯都打开,别怕浪费电,我们家付得起……我?我看得到……嗯,好,看到你亮起来的灯光,我就知道该回家啦……”
絮絮叨叨中,Aguang挂断了电话,唇角未及敛好的角度僵在她撇过来的余光中。
虽寥寥见过几次,但如此距离下四目相对,还是第一次。关于这位神秘的太太,Aguang和他的同事们私下亦有猜测,但谁也不会多嘴添舌、自讨没趣。
直到乜见她左手无名指上与狱长同款的戒指,Aguang才有了眼前的女人就是狱长隐秘软肋的实感:身量又细又长,瘦削过分,随意裹着的外套仿佛是被竹竿撑起,让他怀疑以狱长两手合抱的力度就可以轻易折断——说实话,跟想象的不一样,哪怕她很美。
唐突暴露在霓虹下的脸久疏呵护,亦称得上惊艳。憔悴的女人有伤未愈,眸子却融了两潭倔强的月色,不露半分怯弱。
“你女儿?”
虽知常太不可小觑,Aguang还是本能般浮起一丝怜悯,顺由她微哑的音笑了笑:“是啊,我老婆今晚夜班,家里没人陪。”
“跟他久了,他的冰心冷血都学个通透吗?”她明知故问,有意带着几分无心的审视抬眸,“女儿夜晚独自入睡,给你这做父亲的打电话,你还忍心挂断三次。”
三言两语,让这位忠心的狱jing有口难言,抿唇直视前方,连超四辆车后,堪堪憋出一句:
“太太,本来您的家事,我不该多嘴。但谁都可以觉得狱长冷血,只有您……狱长把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Luna连冷笑都懒得撇,在连体帽下翻个白眼,将眸光掷回窗外。
似是闷了许久,Aguang并未就此收声:
“太太,其实一直以来,狱长都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他一切都为之服务。太太,您呢——您清楚吗?”
她只留给Aguang一幅听而不闻的后脑,被连体帽遮好,探不得半分。
那双惊鸿一瞥的眼再不予他一缕神光——
狱长的温柔乡、凄凉地。
——想要什么……
她可太清楚了。
包括他想要什么。
只是,Luna和Gin从来不是只为欲望活着的人。
人生有八苦,长有三毒,五蠹绕身,六尘在侧,有足够资本只为欲望而活的人,或许本质上早已没有任何欲望。
她灵光一闪。
在她的认知里,杨自立一直是是一个典型的为欲望而活的人。
他的欲望,真的是活下去吗?
从前被忽略和排除的某些回忆与信息,以此为引,在脑海中翻腾——多年来,她从不敢说能懂得杨自立:隔岸观火,便在经历模拟、回忆提炼、资讯套取与思维极端的想象之下,将自己捏成火柴。
但那个随心所欲的疯子,以他浑然天成的虚伪,不知疲倦地上演着一套又一套完整的戏码——蒙蔽自己,更蒙蔽对手。
从对养女Sela,到……
车子拐出单向狭道,通往别墅区的公路宽敞通达却人烟稀少,方便Aguang缓缓提速,尽快完成狱长交付,前去助“后谷场”突发事件一臂。
窗外街景被速度晕散作稀疏的色块,她低了低头,将连体帽拂下。睫羽在暧昧的霓虹中颤巍巍,投下一小扇阴影。
“你还真是忠于他。”
沙哑的尾音打个勾,结尾就合了似讽非讽的笑意:
“我Daddy以前,也有像你这么忠心的下属,他很重视他们——”
话音完整的瞬间,她左手如飞,比直觉反应的Aguang更快,顷刻按下Aguang安全带扣的同时拉起手刹,令高速飞驰的轮胎在突如其来的激烈摩擦之下挤压出令人牙酸的悲鸣——整部SUV侧滑后遽停。失却安全带保护的Aguang撞到左侧玻璃后又被弹到前挡风玻璃,挣扎着发出shen吟,殷红四流,眉狰目狞,向她的方向展臂,而她不慌不忙,一撤身的同时按死他掏枪的手勾动食指:短促的闷响后停留在大腿的子弹让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