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野人

个人生活过的痕迹。卧室衣柜里只有老年服装，牙刷，毛巾，被褥，也都只有一套。

为了赶在天黑之前下山，杨一峰让林澄拍了几张照片存档，便离开了屋子。

***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一行人还没走到山脚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晚的山风阵阵，脚下的道路越来越泥泞不平。

好在张会计是本地人，他举着一个手电筒在前面开路，马胜利、林澄、江天骋、陈志轩四个人一字排开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张会计都在开玩笑活跃气氛：“马队长，我们这村里有野人，大晚上的可不能走夜路，要不然会被野人给抓了去。”

“野人是啥东西？”林澄被勾起了好奇心，人猿泰山那种吗？

“是我们这里的一件怪事，我也搞不太清楚，反正有不少人说看见过野人。”

反正下山的路还很漫长，张会计向他们徐徐道来：

事情发生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天傍晚，王家村有个村民进山采药，无意间撞见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型野人”。

据说这野人的全身长满黑色的毛，只在傍晚至凌晨时分出现在山上，个子和熊一样高大，行动像大猩猩一样迅速，发现有人来了，嗖！一下窜进密林中消失不见。

后来，陆陆续续有其他人目睹了野人出没，地点都在附近的山上，外表都是高大的黑色猩猩样，时间都在傍晚太阳落山时。

还有一个目击者说看见了野人的脸，说它的两只眼睛像铜铃一样大，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能把人的头给一口吞下去。

久而久之，村里就流传出“野人下山”的传说。而且传得是越来越神乎其神，与此同时，两条有关野人的谣言不胫而走：

一种说这“野人”是个从外地逃窜来的杀人犯，因为害怕被警察逮住，所以一个人呆在森山老林里生活，野外风餐露宿久了，身体长出长长的黑毛，就成为了所谓的野人。

还有一种说法，说这野人是个被母猴养大的孤儿，像是电影《人猿泰山》中的泰山，因为他从小和野生动物在一起长大，能攀缘走壁，在悬崖上步履如飞云云。

期间，还有村民自发组织了一个上百人的搜索队，带上十几条猎犬，上山搜这个黑毛野人，结果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张会计打趣道：“要不是咱们这里交通不发达，天天山体塌方，我都想搞个野人生态旅游区，肯定能吸引什么驴友过来消费……”

说完，他带头笑了起来，其余人也都一笑了之，觉得这个野人的故事，确实有提神醒脑的效果，就是编的不太像真的。

……

这时，前方路上有个山体塌方造成的缺口，林澄没看清楚脚下的路，她一脚踩空，重心往前一倒，脚下站不稳，差点跌下去，幸好被身后的江天骋一把拉住，往后扯了回来。

“你没事吧？！”耳机里秦烽的声调都提高了八度。

“你没事吧？”江天骋也被吓了一大跳，幸好他和林澄的距离并不远。

林澄摇了摇头，这一下闹得，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发软：“我没事，江组长，谢谢你……”

“要不要我拉你走？”江天骋好心询问道。前方路段是山体塌方的地点，滚落的巨石砸坏了水泥路面，坑坑洼洼数不胜数。

“不用，我用手电筒照一照，就能看得清楚路了……”说完，林澄拿出腰包里的警务通，点开了“狼眼”手电筒功能。

但就在这开灯的电光石火间，她眼中倒映出一道黑影，倏然从人群后方闪过，快的跟一阵风掠过似的。

林澄愣了愣，再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身后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孤零零的几根电线杆，哪里有什么黑影？！

“小林，你怎么不走了？发生了什么？”马胜利折返回来，林澄定了定神，她还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队长，我刚才好像看到……身后有人跟着？”

话音刚落，一群黑色的鸟儿扑棱棱从树荫里冲了出来。杨一峰回头看了看，安慰道：“几只乌鸦而已，这大晚上的，哪还有人下山？小林，你要是怕的话，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咱们几个老爷们给你殿后。”

“谢谢杨队长！”林澄刚一点头，耳机里就传来秦烽的声音：“刚才有人跟在后面。”

不光是林澄看见了，秦烽也在那一刻，捕捉到了一道黑影，但不是什么“野人”的身影，他看着那就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