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自行此事,与戚尚书无碍,他准派金卫,也是表明他对戚尚书的信任。
此时他还想不到这些事会与嫡庶之争有关,在他看来,太子是他亲自培养,完美的皇位继承人,与低下皇子兄友弟恭,后宫宫妃也是一派和气,他虽人坐高堂,却没有高处不胜寒之感,虽是皇家,却不像前朝那般至亲血肉自相残杀,反而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并常常以此自得,观其相处融洽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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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戚尚书匆匆离去自是不提。
皇上回了御书房,其实对此次舞弊之案他也是非常恼火,这么多人一起作弊,真是史无前例,必被载入史册,对他圣名有污,真是气煞人也。
皇上真心觉得自己无辜,人在宫中坐,屎从天上来,扒拉扒拉能接触考卷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他信任的人,他不希望是这些人里的哪一个。
正懊恼间,有宫人来报,负责判阅此次院试考卷的官员跪请面圣。
皇上就很烦,他觉得还判什么判,这次院试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等查清此案后重考便是。
“准。”
那官员三跪九叩后,颤颤巍巍举起一张纸。
“启禀皇上,此为戚尚书之子戚怀安的考卷,微臣阅后实在惶恐,不敢自专,请皇上查阅。”
皇上微一点头,身边宫人上前取来铺在案上。
皇帝拿起随意看了两眼便面容严肃。
阿七答了什么?阿七就没正经答题。
原主才九岁,不学无术的,她写太好难以自圆其说。
阿七往上面画了两个图,一是连弩,可连发弩箭,一是火炮,可用于远距离攻城拔寨。
阿七所处王朝乃龙元国,此时皇帝是本朝第二位,开国皇帝嫡子,太子正宫上位,皇位来的名正言顺,自身雄心壮志,想开疆拓土,观命轨其一生御驾出征高达七次之多,平息战乱,扩大国土,称得上是位军事皇帝。
而此世间生产力制造业发展落后,民生凋敝,又多有战争,从这方面入手,阿七只要能证明自身价值,考个小小秀才做个弊,于江山社稷来说,于雄心壮志想大杀四方的皇帝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这武器图不过是阿七投石问路。
阿七没画多超出世情的东西,现在也有弓弩,只是没有能连发的弓弩。火炮更是没有,但有烟花有火药了啊,而阿七只负责画,粗粗写了点原理,他才九岁,有想法而已,能不能实现,他可没说,但只这想法对没见过火炮的人来说,已是奇思妙想未曾见识过的了。
阿七用稚嫩的笔锋粗粗画了图,写了点作用原理,就在下面大笔一挥。
“皇上救命!有人害我!”
阿七想着,如果这位皇帝真是个军事家,那他必能知微见著,看出这两个图背后代表的深远意义,这是一位军事机械天才的稚嫩启蒙之作。
如果他看不出来,那没事啊,阿七明晃晃的把求救写上面了,以皇上和戚尚书的关系,定是本就想护他,这不梯子来了吗?
那判卷的官员看见了,慑于戚尚书官威,他要不把这张卷子交给戚尚书要不就是直接交给皇上,如果他也被收买私下毁掉考卷,也没事。
阿七只要活着,戚尚书很快会查明真相将她带出大牢,等她出来后可操作空间更大,她要让原主成为本朝第一武器大师,看谁敢动他,谁敢动他家人。
“宣吏部尚书,把戚怀安也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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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忙分两路,一路去宣戚尚书,一路去刑部大牢提戚怀安,还要先带戚怀安梳洗换衣才好晋见帝王。
阿七被人从里到外洗刷一遍,就被带到御书房门口等着帝王召见。
站在那百无聊赖,想着什么时候能快点见完好回家吃饭,他在牢里这三天虽然给了吃喝,但原主这身体实在娇气,加上阿七提升了五感,喝水觉得有味,牢饭更是难以下咽,哪怕阿七心理上不介意这些,可这原主的身体生理上却如何都不愿接受那馊掉的饭食,所以阿七现在根本就是饿着肚子等御前奏对。
而戚尚书早在阿七到之前已进入御书房,这会儿正拿着阿七那考卷皱眉审视。
“爱卿可看出什么?”看着自己爱重的臣子一脸疑惑,皇上这会儿心情颇好。
其实此次事件他虽恼火,但对戚尚书却没多少怒气,他也不信是戚尚书偷题,左不过是家里不成器的闹出来的,谁家还没几个熊孩子呢?充其量是在此大案里殃及池鱼罢了,只是怕打了老鼠伤着玉瓶,戚尚书及他家长子在皇上看来就是那玉瓶。
而现在事情有了转机,他不用发愁要不要发作自己信重的臣子了,哪怕这纸上是那小儿乱写乱画,他也给他按个献武器图的功劳,护上一护,让他功过相抵,这天下都是他的,还不是他说了算?如此恩威并施,戚家对他的衷心只会更上一楼,也算,是个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