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起勇气按下了关注,每条最新动态再也没错过。
看着她四处旅游,结交好友。
他突然想明白了。
没必要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她看,没有必要解释,不然他疼,她也难受。就这样也挺好的,她有她的生活,多姿多彩,他就远远地看着,没必要再去打扰她。
江浔野没吭声。
夏煜桉好奇,却又怕他说不想,就跟之前问他讨个解释一样,害自己难受好久,所以没等他回,就自己接上了。
“可我想你。又恨又想。”她朝他笑了笑,“我总说你蠢,我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也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生气,又不甘心。
她不差。
她不接受没来由的抛弃。
程让和他的团队专业,养殖技术正规科学,饲喂、巡圈、清洁、调群各项工作细节做得好,羊毛质量也好。
江浔野和他合作多年,也放心。把羊毛往车里头搬,夏煜桉一人留在里头结账。
付完钱,她半张着嘴欲言又止,努力组织语言,最后失败,磕磕巴巴道:“他读大学的时候……还好吗?”
夏煜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只是想填补些空白,又觉得那是江浔野的隐私,过多窥探似乎不礼貌,应该听他自己说,可他又什么都不跟她讲。
“就是……”她再次尝试。
程让明白她的意思,也不藏着掖着:“他特别努力,周末放假都很少跑出宿舍,卷王一个。眼睁睁看着他身边的兄弟们谈恋爱,自己却不谈。不过咱们草原人熬个大学不容易,听说好像他家里还有些情况,理解。”
是指……黎宛去世吗?
这个江浔野跟她说过。
“那你知道他家里具体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夏煜桉问。
“不太清楚,应该还是高中时候他家里头的事儿了。京城的事我哪懂。”程让开了个发票给她,笑道,“我跟他也就大学同学,俩大老爷们平时谈这些多矫情。”
夏煜桉点点头,没打算问下去。把发票接过来,转身刚准备往外头走。
程让突然记起件事:“说到这个,有件事儿还挺奇怪的,他一大老爷们居然怕黑,当时被哥们几个调侃好久。”
记得有回宿舍里头突然断电,江浔野还在准备六级考试,一个人在桌前学英语,程让和另外两个舍友早早地就躺上铺打游戏了,宿舍到点断电,瞬间一片漆黑,只有三台手机冒着光。
听见江浔野那边有东西掉地上的动静,出于担心,结果下床一看,发现他特痛苦,把窗帘拉开有光透进来才舒缓些。
听程让的描述,跟那天晚上她见到的差不多。
夏煜桉记得清楚,她认识江浔野的那几年里,在她的印象里,他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思绪仔细检索那日雨夜,她没睡好,只觉得头昏沉,思考得慢,好久才记起那日在她所捡起的,掉在地上的,那盏没电的台灯。
上车后,江浔野的视线落在她疲惫的双眸:“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去学校那儿帮忙打扫一下。”
“好。”她淡声。
一路上,夏煜桉无数次把内心质问他的冲动压抑下去,咬着唇,闭着眼想要让自己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
江浔野看她困,也没再说话。
可她哪里睡得着。
夏煜桉忍了一路没问他,又忍了一顿晚饭。心不在焉地坐沙发上看电视,里头放的是广告,音量调得不大,她就盯着看。
旁边厨房是他洗碗洗锅开水龙头的声音,盖过了广告。
洗完碗出来,正好对上夏煜桉的目光。就跟重逢时一样,灼热,要把他那层壳燃烧殆尽,要让他坦诚地站在她面前。
“江浔野,你怕黑是吗?”夏煜桉压着嗓子,“你告诉我,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行吗?”
“是。”他沉静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
对面没应。
夏煜桉闭了闭眼:“你还是不肯说对吗?”
可她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
突如其来的思绪将她的情绪推至顶峰,她吼他:“万一哪天不声不响就病倒了怎么办,万一哪天突然死我面前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平复情绪:“好,那你就别跟我说话了。就跟七年前一样,我不理你,你也别理我,谁先开口谁是狗。”
回房间,门被甩紧。
隔阂,一扇门,却隔了七年,永远也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