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亲爹
宁有种乎。您本就天皇贵胄,圣上皇子。凭什么太子能够坐拥皇位天下,而您只能当一个藩王呢。原不过本就是殿下应得的东西而已。”
裴少景没接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睛虽是看不见,眼神确实异乎寻常的坚定。
“殿下曾经说过,我和您很像,确实如此。我从小出身卑贱,娘亲只是一个青楼里的名妓,比不上柳氏身份尊贵。陆晚念出生就是嫡女,我虽为长姐却不过是个庶出罢。可我从不认为自己何处不如她,我既姓了陆该是我的东西便是都要争的。所以我从小事事都要同她争同她抢,从不落下风,才以至于她们母女心有忌惮,不敢欺负我。”
陆晚瓶幽幽的念叨起来自己的往事,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而如今我嫁了殿下,我的夫君只是去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要称作造反。你若不争,以我的性子只怕不久也会鼓动殿下去争。所以,殿下不需要对我有何隐瞒,甚至我还能够助殿下一臂之力。”
听到此言,裴少景脸上升起了好奇,“哦,那王妃预备如何帮我?”
他只是一只来自地底深渊,无身无形的恶灵,原本并没有什么争权争位之意。
但占据裴少景的身躯太久了,它开始变得有些像人,七情六欲,渴望长生不死不灭。
面对人间的冷暖,人性丑恶,它一样觉得同为皇子。为什么裴少景从小就要遭受宫人奚笑折磨,苛责虐打。而太子裴少黎却一身荣华,能够坐拥天下。
它像渴求为自己争一副不似之身,摆脱地底的阴暗一样,想要裴少景成为站在金銮殿上的人。
无他,不过是为何你有的,而我有不得。
对于陆晚瓶的话,他很感兴趣。
“王妃想坐那凤阙之上?”
“倘若殿下做得天下之主,我何又做不得?”
陆晚瓶浅浅一笑,“自古以来新君上位,改革新政,必先安外以治内。皇上为保大太登基能够顺利施政,夙兴夜寐治理边疆,平贼患。殿下若是有心取位,只怕还是要从这块入手。战祸起,大皇子必然自乱手脚。”
她俨然一副当真是要造反的模样,连计谋都给裴少景出好了。
“王妃可细细说来。”
裴少景遂又给她添了些水,饶有兴致的听着。忽然便想,她若真的无趣,那陪着她一起争一争那鸟位,也没有什么不好玩的。
“欲瓦解边疆之固,可从赤烟城守关将军于施着手。此人出身寒微,能够坐上总督大将之职,身上自然干净不了。朝廷御史台上的那群言官眼中自是容不得沙子,岂能容忍如此之人蛀空江山国库。”
“王妃怎么知道此人的?”
于施,裴少景长于京城,对于官场上的事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此人英勇好战,手脚却是不怎么干净。依仗为太子门下之人,将来必有拥立之功,镇守边关之劳,在官场上甚是嚣张。
朝中早就有人看不惯他了,倘若真的嗅到了味儿,还并不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咬死了他。
陆晚瓶:“我爹爹是什么人,殿下不是不知道。他为梨航布政使,也是太子门人。只不过近年来捞得太狠,让上面的人不悦,叫人狠狠的搓了一顿。”
她接着凭借已经十二岁在陆之贺书房看得那些册子,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了一整串名字。
听完后,裴少景立刻就咂摸出来她话中的意思来。她这是跟着自己造反,要将陆之贺也一并送进去。届时挑起事端,太子门下那些党羽一个都将挫杀干净,凭借陆之贺的“功绩”少不得也要有个斩首抄家的下场。
“王妃可是想好了,依照你所说,将来你爹爹,本王的岳丈也是难逃一死的哦。”
“殿下看出了。”
陆晚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答应嫁给殿下,除了喜欢您,另外一件事就要想让您帮我杀了陆之贺,他欠我娘一条命。”
“心怎么那么狠?”
裴少景探过身,探究的打量着陆晚瓶的眼睛,揶揄道:
“谋杀亲父,本王看着你倒是有些害怕,你这颗冰冷的心以后会不会谋杀亲夫?”
“殿下哪儿的话,是陆之贺欠我娘一条命,所以他才要死。殿下不欠晚瓶什么,怎么会谋杀亲夫呢?我还要同您做生生世世的夫妻,同甘共苦。”
陆晚瓶睁着无辜的双眸,看向裴少景的方向。只觉得他的手伸了过来,抚住了她的脸。
“你既是要同我做生生世世的夫妻,那我们便是生生世世的夫妻。昨夜可是还疼……”
他揉着那张脸,感觉到上面逐渐开始升起来的温度。府邸巷后的梆子声,刚好敲过一慢一快,咚、咚的响声。
正好亥时,是虫蛊苏醒的时辰。
裴少景探过身去,将椅子上的抱起走进珠帘后的内堂。
一直藏在暗处的小殿下,听着两人密谋造反的事正是疑惑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