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一起下地狱

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病房里，麻药劲过了的周岸缓缓睁开眼睛，沉睡中的秦瞻趴在床上紧紧握着她的手，她浅浅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不同于以往被秦瞻圈禁的任何一个时刻。

秦瞻很快醒来，通红的双眸倒映在周岸的眼里：“岸岸，你有没有不舒服？”

语气是近来少有的温柔，这让周岸恍惚觉得他们还是以前。

只是，发生的事情从不会更改。

周岸嘴角挂上了讥讽的笑，那么明显，一下一下刺着秦瞻：“秦瞻，你看，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是啊，是我亲手送走了他。”

秦瞻照顾了周岸整整一夜，滴水未进，嗓子像是短了的磁带，连声音都破碎。

周岸甩开秦瞻上来扶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躺着挪成靠着，嘴里极尽恶毒的诅咒：“秦瞻，这是你欠我的。既然你我都不希望对方好过，那干脆一起下地狱。”

秦瞻始终注视着周岸，周岸受不住的躲开。

很快，听到秦瞻坚定的回答：“好。”

周岸回头，秦瞻眼里满是深情与缱绻，她瞪大双眸，轻轻吐了两个字：“疯子！”

秦瞻毫不在意，周岸又没有说错，他本来就是疯子。

疯到自己忍受着仇恨与愧疚的折磨。

疯到放不过自己拉着周岸一起承受。

其实，有个词比疯子更适合他。

变态。

对吧。

秦瞻接了个电话，出门去拿阿姨送来的早餐。

他知道，周岸吃不惯外边的饭。

在家不吃，不过是和自己抗议。

秦瞻小心翼翼地拧开保温桶，舀了小小一勺虾粥，放在嘴边很用心地吹着：“张嘴。

周岸侧着身子，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张口。

秦瞻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手上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搅动着碗里的虾粥，指腹的温度降下去后，他一把掰过周岸的下巴，用巧劲撬开周岸的嘴，抬起碗就往周岸嘴里倒。

动作粗鲁，完全不把周岸当成病人看待，倒像是一只破了烂了丢在一旁的布娃娃，心情不好拿出来□□。

周岸虽然迫于外力张开了嘴，可牙关却用着全身仅有的力气咬合着，是以秦瞻的粥灌的也不是那么顺利。

粉红的虾仁混着雪白的粥顺着周岸的嘴角流下，秦瞻捡起桌上的卫生纸，使劲在周岸嘴边上擦了两个来回。

卫生纸磨得周岸嘴边的软肉生疼，她愣是一声不吭，秦瞻扔掉卫生纸后，看着周岸红肿的唇瓣，心里的气蹭蹭地往上冒，为了不会让自己变得不受控制，他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径直出了病房。

阿姨还在外边的长椅上等着，看着自家先生出来，有些怯怯地。

“照顾好她。”

“哎，一定的。”阿姨连声答应着，可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

阿姨在别墅伺候了那么久，怎么也摸出了秦瞻的性子。

虽然秦瞻和周岸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可阿姨心里和明镜似的，秦瞻是真的在意周岸，不然也不会总在暗地里叮嘱她多给周岸做一些她爱吃的饭菜。

就像现在，如果秦瞻真的不在意周岸，就会在病房和周岸发脾气，而不是忍着出来嘱咐自己照顾好周岸。

这夫妻俩之间的误会可能真的是有点深，不然哪能走到这一步？

最终，阿姨还是没忍住，到底是多了两句嘴：“先生，你也别嫌我多嘴，没了孩子，太太肯定也是伤心的，先生也顾念着太太一点，女孩子家，是要多哄哄的。”

秦瞻睨了阿姨一眼，想生气却又忍住了。

周岸伤心？见鬼了吧？

孩子不就是她亲手弄没的吗？

他去哄她，他没弄死她就不错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

秦瞻甩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身后的阿姨是什么神色，转身离开。

阿姨叹着气正准备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听见里边传来浅浅的说话声，她悄悄凑耳上去听，要是太太说了什么能让先生高兴的话，她也好能从中间缓和缓和。

“宝宝，不是妈妈不想要你。”

“是真的没办法要你啊，你爸爸那么恨我，真要是生下你，你不会幸福的。”

阿姨在外边疑惑地皱了眉，先生对太太那么好，怎么会恨太太？

“太太。”

周岸抬起手背摸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扬起一个笑容：“阿姨你来了。”

“是啊，先生走之前说让我好好照顾太太，太太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没事阿姨，我挺好的，你帮我办手续吧，我想回家了。”

阿姨答应着出去办手续的时候，周岸掀开了被子，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