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太子殿下!”
“赵大人!”
几人互相见过礼,在几位小太监的引领下进入苍荷堂。
苍荷堂上首正中是皇上和皇后的位置,右手为臣子位,左手为宫嫔位。
杭荡走到右起第一个位置,将衣袍下摆撩起,双膝紧靠,双脚交叠在蒲团上跪坐下,然后把衣袍抚平轻放在腿上。
其余几位大人也陆续落座。
每人面前的小几案上摆了几盘鲜果。除了琉璃盏中盛着的,其余几种都是皇城地藏中存储的水果,这些冬日还存储完好的水果,当下自然算是珍品,不过也不算是稀罕物。
“这是……”兵部尚书姜展指着琉璃盏中晶莹剔透还挂着水珠的葡萄,忍不住出口询问。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高叶国使者献给皇上的,叫葡萄?”赵德清看向上官秀。
“正是。”上官秀前一阵子负责接待高叶国使臣,对这些进贡之物自然知晓。
“看起来倒真是漂亮,不知道味道可比得上我们的冬梨子。”
“据说滋味酸而回甘,很是开胃。”上官秀捋捋自己鬓边的白发,眯着眼睛回道,“姜大人过会可亲自品尝品尝。”
“高叶国使臣到!”
小太监尖利的嗓音打断了几人的闲聊,一齐看向门外。
两位身量不高但精壮的男人正从门口昂着头走进来。他们头戴红色尖角帽,身着五彩半长袍,腰系五色珠子制成的腰带,脚蹬黑色长靴。
两人都留着络腮胡,肤色有些黝黑,前面的一位略高些,自行在靠着门的位置上坐下了,身后那位紧跟着坐在他旁边,他们似乎并未看到堂中已经就坐的几位,小声地在用高叶话讲些什么。
姜展“哼”了一声,对高叶国使臣这种倨傲的态度很不满,连带手边的葡萄也看着有些涩口,连将它推远了些。
赵德清与上官秀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说话。
赵德清对高叶国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朝堂之上。高叶国前几年换了头领,之后就屡次进犯边境,不过两国交锋高叶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几次战役均以失败告终。赵德清认为他们此次是来求和,可是这态度确实耐人寻味。
杭荡在此之前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高叶使臣,今日见他们如此做派,皱了皱眉头。
参加宴会的大臣陆陆续续到场。一般此种规格的宴饮,邀请的大臣众多,三品以上的可以在堂中就坐,三品以下的则在堂外的坐席中。
后宫的各位宫嫔在大臣之后,穿着软罗绣鞋,步履纤纤走入左手的纱帐里就坐。
最后则是皇上皇后。
可是今年的万寿节有些不一样。
“皇上,皇后,七殿下驾到!”
大太监木然站在堂口,一柄浮尘搭在胳膊上,嗓音有些沙哑却贯穿堂内堂外。
一声落地,堂内外跪倒一片,万人朝贺。
“免礼。”杭世成忍着喉头的轻痒,短促说了声。
他左手搭在皇后的胳膊上,右手牢牢握着杭玥,从堂口一步一步迈过门槛,走过群臣,拾级而上慢慢来到正中最上面的位置上坐下。
众人方才起身。
杭玥本要离开去杭铮旁边就坐,杭世成拦住了,只让木然在他身边给杭玥临时摆了个位置:“你身体弱,就坐朕旁边,免得着风了。”
又扭头对木然道:“一会吩咐御膳房,按朕的饮食做与七殿下。”
杭玥一直养在家中,很少出门,本就肤如白玉,这会似乎因为几日的赶路,面色越发泛白,嘴唇也少了些红润,但是说出话来却低而沉,徐而缓,一字一句,中气十足,仿佛不曾生病:“父皇厚爱,本不应辞,只是几位兄长也在下席,各位大人也都看着,儿臣这样实在是有些恃宠而骄了。再者儿臣也好久没见几位兄长和弟弟,还请父皇允准儿臣与兄弟同桌,一同玩笑几句。”
末了,还微微俯身在杭世成耳边轻轻道:“与父皇那盘棋还未下完呢,等宴会后,儿臣再来陪父皇,到时候父皇可别嫌弃儿臣下棋慢。”
杭世成听到此话,笑将起来,拍了拍杭玥的肩膀,又嘱咐木然给杭玥多燃个手炉送过来,然后让他去了。
多年不见,杭玥对自己这两个哥哥其实没什么印象了,几位这几年才出生的弟弟更是不熟,但是按长序也分得清谁是谁,一一与他们见了礼,最后坐在了杭铮左边。
“七弟这些年不回京,除却身量清瘦了些,面貌形容是越来越风姿绰约,我都快认不出了。“杭铮转头看向杭玥,笑着,”不过,这讨父皇欢心的本事,还和以前一样。你一回来,父皇的笑纹都深了些。”
“五哥说笑了,这玄夏城中各位闺中少女谁不思慕大哥和五哥呀!弟弟怎能望及两位兄长的项背。”杭玥说着,眼眉低垂,“如今我虽说身体好了些,但是也需要将养,父皇也是可怜我,才不忍苛责,我倒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