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俳句

新年过后，没多久小夹就收到了水门的“求助”短信。

那是新年的第3天，刚吃完早饭，小房东便出门了——少年过节期间正经给自己放假的时间拢共只有两天，比去年还狠些——见他又去修行了，小夹就埋头开始收拾厨房。

彼时她正要将一锅水倒入水池时，突然发现池底多了只大眼蟾蜍，吓了一跳，赶紧收势才没将水浇在其头上。

小夹只好拿开铁锅，对依然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的活物说：“下次还请尽量在明显的地方出现。”

老实说她对三忍的通灵兽们都没什么好感，虽然他们的地位堪称神兽，并且实力相当强，但……怎么看都没有狗狗亲切呢。她还是为能够和忍犬们相处感到幸运的。

解下通灵兽小蛤（隔）蟆的背桶，（按背桶大小来看，说成‘木管’兴许更合适。）抽出其中的纸卷便见得两列方方圆圆的字体：

“勿惊。昨夜大名问我：

‘雪在檐上，月在云上’。”

小夹的第一感觉是大名有这么看不起人么？可再一想，她反倒觉察出一丝别的味道。

算算水门出发后，就算脚程再快，也该才抵达大名府2天，大名这么急切的“考教”他，还抛出看似如此简单的命题。

依她的印象，大名不能算真正的老派贵族，论遣词造句的能耐，真不如身旁一些出身贵族的近侍和部分好舞文弄墨的家臣，偶尔作一些稀松平常的俳句以附庸风雅，大约他知道自己水平一般，很少会参与甚至主动发起这样的活动。

贵族们只是有些傲慢，又不是傻子，何必时时彰显自己的短处。

更何况还是在“只是工具”的忍者面前。

她想，可能真正的关键在于水门还不仅是简单的忍者，而是在国外威名赫赫、在国内深得人心的有着“英雄”称号的忍者，三代目和长老在这个时节派他到国都，未必没有向大名举荐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若顺利归来便很快要接班做首领了。

那么这种情况下，大名迫不及待地试探水门，真正的应该就浮出水面了。

小夹想，答句作的优美与否并不重要，重要是意思对不对吧。

想到这里，她拎起小蛤（隔）蟆迅速回了卧室，在书桌上展开一张原本为新年准备的彩笺，提笔写下：

“无妨。可以答：

‘叶在雪中，君在梦中。’”

表层的意思客气，底层的意思不客气。明着说木叶还是大名之国的忍村，只要有忍村在可保大名安享浮华。可她也想让水门知道，眼下虽然他不得不看人眼色，但对方只是浸淫在春秋大梦里的庸人而已，他无需放在心上。

卷好纸笺塞入中空的小木管，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施术让那只蟾蜍传信，而且从它不大理会她说的话来看，应该也没法正常交流。

不过好在它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小夹才将信小心翼翼地拴在它背上，还没来得及回味那又滑又冷的触感，它便倏地跳下桌台，不见踪影了。

旗木宅中又只剩小夹一个“活物”，她只好回到厨房去继续洗洗擦擦，一天下来，水门的通灵兽没再出现过。

直到下午，老房子才又迎来新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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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水门这边，传信使者将小夹提供的参考答案给他看过后，他也很快懂得了目前身在村子里的人选择同样以“雪”作答的用意。

只不过，水门一开始倒没觉出小夹有安慰他的意思，因为——实话实说，起初他并没太考虑大名其实想借俳句中的雪、月以及它们和参照物所处的位置来压忍者的“锐气”，也因为他没觉得自己有多少锐气。

然而，或许即便水门再怎么和气，背负了木叶赋予的担子和忍界给予的虚名后，大名还是对年轻的他产生了些许戒备吧。

小夹倒是提醒到了：接下来水门的任务要侧重获取大名和其他贵族的信任。

多亏村子那头的女忍者有着担任使者的经历，否则他这次恐怕要走弯路了。

庆幸之后，水门跳下了屋檐，朝已知大名所在的位置前去给出“自己”的答案。

“叶在雪中，君在梦中。”亏得写下答句的人这么快就能给出回复。大名来回读了两三遍，也让侍从和陪在一旁的歌女子聚集起来品读。

水门略感尴尬，实在因为想不通有甚好聚众欣赏的，不过联想小夹原本写这句的深意，或许大名此刻也是在向旁人炫耀自己的威严吧。

大名似乎也很开心，对于俳句选取的物象还很欣赏，夸他“身为忍者竟还有这样的美感”，称很喜欢后半句的“君在梦中”。于是近旁出身贵族的年轻侍从便顺水推舟，夸起意境难得能仿思妇之情感之类的。

年轻俊美的忍者只得全程淡笑，也不插嘴、也不搭腔，不过他隐隐能察觉似乎由此叩开了贵族圈子的一扇高门，虽然可能只算露了个门缝。

水门顿时更加懂得小夹替木叶出使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