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痛
“他死了,你开心吗?”那声音不厌其烦的一遍遍重复着,声音带笑,听得出来他很是愉悦。
“他死了,你开心吗?”在那人又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的眼泪猛的掉了出来,她又哭又笑,泪水沾湿了衣领和发丝:“开心啊!我当然开心,死对头死了,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随后那声音离她更近了些,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女孩的耳畔:“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不觉得吗?”
待那声音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女孩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一腔炽热的爱恋,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那人,再也不在了。
那人后来经常来找女孩,但见到女孩的理智还在,他来的就渐渐少了,女孩觉得他可能觉得无趣了。后来一天女孩趁着那人不在,跌跌撞撞地从那间木屋里跑了出去,她万万没想到她和世界离得这么近,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而已。她疯了似的跑到大街上的时候,她久违的见到了交谈的行人,以及满街的烟火气,在那一,她开心地笑了,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丝力气消散了,身体也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回到了宋府,她没哭没闹,只跟守在她身边的司久安语气平淡的聊了两句。
她看起来很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再次看到宋府外的阳光时,已是一周之后,她听手下说那人已经被抓获,也听说他找的位置太过刁钻,没人找得到她。
她只笑了笑并不言语,但后来宋府遣散了所有下人,再也没要过人,世间也再没有那人的消息。
不论是那人还是那人。
都不在了。
宋卿欢抬手握住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面色如常,表现出只是一口气说了这么久嗓子有点紧,但坐在她身边的温龙雀看到她端茶的手在颤抖着。
也不知是疼的哪里。
孟怨沉默了一会,猛然从宋卿欢手中抢过了茶杯,吓得宋卿欢一下子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孟怨脸上带着难掩的怒气:“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虽说她声音平时偏冷,但温龙雀居然感觉自己听出了货真价实的关心。
宋卿欢想从孟怨手里夺过茶杯,抢了半天,愣是没抢过来,也就放弃了,她木然的看着前方也没在装做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不会觉得我很怪?”
孟怨简直气笑了,她将茶杯摔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她脾气掌握的比较好,茶杯里的水居然一滴也没撒出来:“宋卿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宋卿欢沉默了一小会,随即摇头:“我相信你,只是没人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狼狈的过去。”
她甩了甩又开始发疼发酸的手:“尤其是自己身边的好友,我不喜欢别人眼里的同情,我看的太多了。”宋卿欢这幅神情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她没笑,也没不正经,更没有威胁人时有些霸道的样子。
她只是一脸漠然,仿佛什么都不想知道,都不想再管:“所以请你们俩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忘记这个事情可以吗?”宋卿欢闭上了有些发酸的眼睛:“别让我看到同情,也别让我看到怜悯,我不需要。”
温龙雀凑到宋卿欢身边,抱住了她,宋卿欢顺从的靠在温龙雀怀里,静静地,什么也不说。
屋内第一次这么安静,沉静的令人心寒。
直到大门响起扣响的声音,宋卿欢挣扎着起身:“估计是黎骆。”
孟怨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出了屋子去开门,果然外面站着的是一身寒意的黎骆,黎骆挑了挑眉,孟怨随即转身往屋里走,黎骆抬腿跨过门槛,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直到看到眼睛微微红肿的宋卿欢时,黎骆脸上才出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看来,黎某来得不是时候啊。”
宋卿欢平日肯定回他两句,此时倒也懒得说话。黎骆有些不可思议的掀起眼皮看了宋卿欢一眼,也没讨嫌上前和她搭话。
屋内一时间只剩温龙雀和黎骆就货物轻生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