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
下心来,她知道,面前这两位都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食言,那么现在唯一的纰漏就是…
宋卿欢搓了搓下巴,进而看向垂着眸子站在扶魑一边的邬桀。
“邬桀自小嘴便严。”
没等宋卿欢请求,扶魑就已经通过她的小动作看透了她的想法,率先开了口,并顺带着将邬桀一直作乱的手拍了下去。
邬桀看着还存着扶魑体温的手,微抿了下后,被发丝遮住的眼尾像是被画染上了淡淡的红。
为什么不让他捏手……
义父是不是不喜欢他了…是不是有别的义子了…
邬桀揉了揉自己的手,低头抿着唇,发丝垂在他眼侧,好像被欺负了的委屈小媳妇。
“那便好。”宋卿欢勾唇点头,拿起了放在面前的筷子,她倒是第一次吃扶魑做的饭,但看着菜色应该是没毒的…
吧?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宋卿欢自从吃到第一口之后就一直埋头苦吃,根本没与几人交谈。
扶魑不是没话找话的性格,见没人说话也就只是夹着自己周围的菜,没有开口。
司久安更是个感知不到尴尬的木头脑袋,啃着扶魑做的饭菜她身心特别愉悦,平日那股生人勿近的威压早就散去,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闲适感。
只有邬桀一人捧着碗饭,坐在扶魑身边独自委委屈屈。
可能是怕被那些她故意瞒着的人发现,宋卿欢吃完饭之后便打算开始收拾东西。
平日里,在外展现出一副大大咧咧什么细节都不在乎的某些人,在确认屋内的祁屿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后才感溜进去取生活的必备品。
哦对,还顺带着吻了祁屿一口,宋卿欢跪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着祁屿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像是要将眼前人的模样刻进心头骨肉之中。
过了好一会,她见那人睫毛微颤似要醒过来才抱着一团东西掂着脚迅速撤离现场。
宋卿欢东西收拾得很利索,不过半日,她便伴着落日,拎着个皮质箱站在悦诗府门口朝着司久安和扶魑告别了。
在这个王族衰竭,战火四起的年代,银两,是唯一的身份凭证。
所以那皮箱子里装的随身用品中除了在那房间里掏出的各种消毒纱布之类的东西外,宋卿欢也就只是从扶魑那里搜刮了两件悦诗府闲置的散衣。
然后便是装的满满的银票和铜钱。
倒不是宋卿欢在票行没有存款,只是票行会记录每日取款的人员,她想干的事儿就容易被拆穿。
毕竟大祸刚过,宋卿欢的脸还是没什么血色,此刻站在阳光下她苍白的皮肤被衬得泛黄了许,还算有点人气儿。
她出事之前还是初春,现在到算是盛春了。
“只给你三天的期限,快点回来。”
司久安依旧身着一身素裙,她看着宋卿欢,脸上带着一贯的漠然,宋卿欢跟她离得近些,还能嗅得到司久安身上带着的清冽药香。
宋卿欢一歪头,并未应答,只是朝着二人摆了摆手,她今日并未向往常那样将头发用发簪挽在脑侧,黑色较长微卷的发丝随风扬起,弄起优美的弧度。
不同于司久安规规矩矩的回手,扶魑只是象征性的举起他那只带着手串的手挥了一下,他看着对宋卿欢何去何从,安危与否都并不关心,还真就是一副世外人的样子。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二人的视线便都收了回来。司久安朝着扶魑点了下头,按照二人之前说好的事转身就走。
就这样,悦诗府送走了历来居住得最久的客人。
扶魑从邬桀手中接过宋卿欢一个小时前递给他,让他转交给孟怨的信件,他看着信件略微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等孟怨等人发现宋卿欢走了之后,自己亲自去送一趟。
毕竟,热闹要看全不是吗?
扶魑将这几天温龙雀的担忧都看在了眼里,那姑娘几乎是天天往这跑,他听说那温龙雀今日似乎是累倒了,直直摊在了宋府才没有过来。
这宋卿欢倒是醒的巧啊,扶魑捏了捏手中微微发皱的信件。
他真的特别好奇,当那孟怨他们得知宋卿欢骗了她们时会不会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呢?
扶魑拿着信件转身便进了悦诗府。
邬桀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
而这这一切,都被暗处黎骆的眼线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