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乔文升长腿一曲坐进车里，意外地看到应该在S市的经纪人汪畅坐在里面，手机在手掌间上下翻飞，面带揶揄看着他。

“怎么，见到前女友就这么开心？”

乔文升顿时感觉被噎了一下，“别乱说，这是金导给张雅茹找来的替身。”

保姆车平稳起步，将摄影棚与里面的时画远远抛在身后。

汪畅的表情更加玩味，“啧啧啧，我还以为张雅茹惹怒导演被换人了呢，这背影确实有够像的。你说金导发没发现，比起张雅茹她更像那谁？”

乔文升向后靠去，翘起二郎腿，“畅哥，算我求你，放过这茬吧，我现在真对周黎没感觉了。”

汪畅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真是再好不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莫导的御用编剧给我递了本子，我看了半夜感觉非常不错，已经给你接了。”

“那坏消息是什么”，乔文升敏感的雷达瞬间拉响，他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手指下意识敲起手机。

“哪有坏的，只有一个更好的好消息。”汪畅故意般慢慢吐出几个字，“女一女二周黎肯定能演一个。”

乔文升修长的指尖紧紧攥着手机，指腹因为太过用力开始泛白，演员的自我修养让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表情，“谢谢畅哥，能参演莫导的剧是我的荣幸。”

保姆车已经熄火停在酒店停车场里，四下空寂无人，车里也陷入古怪的沉默，只剩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汪畅莫名地拍着大腿突然笑起来，“你最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脱敏，可别等到莫导面前，又绷不紧皮被人看出来。到时候又喝醉了说出点‘我要淋雨！让大雨把我冲走吧！’这种话可就不好了。”

乔文升面无表情满身低气压打开车门，“谢谢畅哥，您大忙人一个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说完又“砰”一声用力拉上，将汪畅放肆回荡在停车场的笑声关在车里。

*

这边时画又来回换了两套妆造，导演打算抓紧时间将落下的进度补回来。

虽然只有背影，她依然将动作，表情，台词都尽量表现出来，该有的情绪与眼神一个不落。

可能看她认真，拍摄进度很快，有时喊了“卡”后，会编剧或者其他老师来和她搭话，告诉她刚才这一条哪里还可以改进。

她就按照他们指点的，现场来过，直到这些老师满意点头为止。

虽然摄影机最多只会拍她到的侧脸，但演技的长进是自己的，能有这些老师指导演技，是一般演员都求不来的福气。

一直拍到下午6点多，她终于被允许先去休息吃饭，等彻底天黑再继续补夜戏。

依然是盒饭，不知道是她饿狠了，还是店里换了炒菜师傅，时画总感觉今晚的盒饭好吃些。

整整一下午，她不是在吊威亚，就是在来回跑跳走动，很少有站着的时候，这会体力几乎耗尽。

她依旧蹲在群演边上，端着盒饭的手都在抖，一边扒饭，一边听他们八卦。

时画没忍住，咬掉了唯二两块红烧肉上瘦的部分，边吃边忏悔，并祈祷明天上称不要变重。

吃完饭又领了一瓶不知哪个主演送来剧组的矿泉水，时画还没来得及四仰八叉坐在台阶上欣赏被探灯吸引来的各种飞虫，就被找过来的场务喊了起来。

“那会忘记告诉你了，以后走廊最里面的那间休息室专门给你用，导演没让你回去就去那呆着，别乱跑，免得找不到你人。”

可能是导演那边催得紧，场务大步流星走得飞快，时画快走两步依然感觉跟不上，只好提起裙摆小跑起来。

巨大的惊喜砸在她脑袋上，时画说不出话来，嘴唇翕张，腿上动作不敢停，半晌才找回声音。

“谢，谢谢老师。”

“没事儿，你没有带助理吗，最好还是能有个助理，以后领盒饭这种事都让助理去干。”

时画喉咙发紧，舔舔嘴唇，她们一群人共用一个老板兼任的经纪人，助理更是想都别想。

“没，我现在还配不了助理。”

场务对这些事门清，没再说话。两人转过一个弯，就看到已经布好景的导演组正在指挥光替调试灯光。

屋檐下满满当当挂上灯笼，流光溢彩灿烂非常，与墙外一盏探灯驱不散的昏暗仿佛处在两个世界。

这时摄影机都是关着的，她凝视着场地中间来回走动的光替，突然生出一股剧烈的渴望和野心。

这种感觉几乎让她颤抖起来，她用力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深呼吸，缓解身体的僵硬。

我要站在摄影机的中间，我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去。时画心想，我不会永远当替身的，我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女一号。

激动的情绪在血液中疯狂流窜，这让她呼吸急促感到眩晕。她静静在阴影里站着，指甲在掌心留下清晰的印记。

直到场务喊她去记走位，时画才回过神，收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