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
俅俅又被人提溜出了房间,这次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和脸上全是墨汁,打眼看去就像一只在墨汁里滚了一圈的猫崽子。
她的这副模样让气氛陡然变得凝固。
眼下的场景笑是不可取的做法。
大厅跪了一溜的姑娘,细细数来十八个姑娘跪着,加上被丢在地上的俅俅,还有站着的琼羽和牡丹,楼里二十一个姑娘一个不少。
人齐了,一直在轿子里的人被丫鬟毕恭毕敬请出了轿子。
硕大的东珠缀在金线勾着大朵牡丹的鞋面上,随着动作东珠的光泽从白变粉。
俅俅爱美,目光自然跟着两颗东珠转,还想细看时,步履隐在了大红的裙摆下,裙摆上也用金线勾了牡丹,栩栩如生且十分高贵。
“牡丹?”
柔情蜜意的声音落在无声的楼里,生生让人发寒。
俅俅这才打量起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面容,干净典雅的脸她见过。
卫国太子妃,贞宁。
贞宁习惯了被人盯着,眼神都没分给俅俅一丝,继续笑着朝牡丹走。
怀着孕的贞宁动作随缓,但贵气十足。
“好一朵美丽的牡丹花,难怪引的我家夫君夜夜留宿。”
俅俅别的不会,但是话本里的东西记得牢。
原来是来找回妻子的脸面。
“来人……”
贞宁淡笑着,施施然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一指,“给我打,我喜欢红牡丹,来赵国这几日没瞧见,心里惦念的慌。”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抚着肚子,狠毒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一点血气,“把嘴堵上,我听不得一丝声。”
五大三粗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拿着仗棍,牡丹垂着头被按在凳子上。
楼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人为牡丹说话,包括脸色发冷的琼羽,她只是捏着帕子站在一旁。
俅俅滞了一口气,瑟缩跪着,偷偷打量,嘴巴干涩。
做错了一定要挨打吗?话本里不还有些是把人送走就行了吗?
在她仅有的观念里,牡丹确实做错了,但是错的最离谱的不该是卫国太子吗?
“唔……”
牡丹一声闷声,跪着的姑娘们抖成一片。
五仗下去,牡丹额头冒出薄汗,额角青筋直跳,牙齿咬住下唇,血滴了一滴到地上。
真不是闹着玩儿的,俅俅朝琼羽身边挪了挪身子,垂着头以为没人瞧见。
心口的气还没松,一巴掌拍到她的脸颊。
‘啪……’
“太子妃在此,岂容你这个小蹄子扑腾。”
尖锐的女生和一开始的叫骂如出一辙。
俅俅活了这么久,一直躲在自己的保护壳里面,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人界的打击。
按理说石头不会疼,可是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就像用火在烧。
心里委屈,又觉得是她动了才吸引人的目光,一时间一口委屈泪只能自己咽,毕竟在天界被欺负的时候她也只能忍,不然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她是不是太窝囊了?
出人意料的一招,楼里的姑娘们更是怕的泪水涟涟。
反观琼羽,脸色越发冷凝,上前一步抓住打人的丫鬟。
“我们敬你是太子妃的丫鬟,但是你与楼里的姑娘并无谁高低,没有道理这般欺辱人。”
贞宁垂首抚着孕肚,“阿喜回来。”唤回打人的丫鬟,这才把视线看向被打的人,风韵流转的眼幽光闪闪,按理说是一个温柔的人,“我不想听到我欺负人的流言,无关的人回房去吧。”
“唔……”
牡丹又一阵痛吟,脸上的汗一串串跌落在地上。
皇权在上,没人敢不听,跪着的姑娘们东倒西歪的站起身,双眸含泪上楼,紧闭房门不说,每个房门口都站着卫国侍卫,偷听就要掉脑袋。
谁都能走,俅俅知道她不能,因为主坐上的人正笑看着她。
她的后背被盯起冷汗,手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的黑玉石。
“听说你是琼羽的妹妹?”
贞宁笑的温柔,起身走近,琼羽欲拦,侍卫的刀架在俅俅的后颈,蛇打七寸。
琼羽按捺住自己,耳边还有好友的声音,现在她宛如架在火上烤,进退不得。
“模样果然俏丽,倒是担的琼羽妹妹的身份。”贞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听闻太子说你名叫俅俅?好名字,很贴合你。”
“不过太子既然惦念你,和牡丹一起试试仗刑极为合适。”
“太子妃息怒……”
琼羽直愣愣跪下,膝盖磕上地面的声音极大,这一跪只是为了能给俅俅一个生机,她和牡丹从一开始就料想到了今天。
当年在卫国时,贞宁一进府便给她们立了许多规矩,她们不论做的好不好,等待的都是责罚,贞宁进府不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