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的礼物
纪家来人是应当的,就是这来得太快,姜老太太也有些茫然,直问辛嬷嬷:“莫是有什么大事?”
辛嬷嬷想了想,摇摇头,有些犹豫道:“也不见得,这位纪家小爷素来生性潇洒,从前就不大按规矩办事,想来如今也是,就是来探望二小姐的。”
姜老太太想了想,让辛嬷嬷先去外头应付,她过会儿再去,一个晚辈,倒也不值当让她主动去见。
辛嬷嬷向来很知道姜老太太的心意,撩了帘子去正厅见客人。
纪望津洒脱惯了,见只辛嬷嬷出来,丝毫不意外,笑吟吟地道:“嬷嬷,老太太呢?我还想拜见一下她老人家。”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辛嬷嬷也不好回绝,只道老太太方才午休才起,她是先来跟小舅爷说一声。
纪望津也不计较,仍是笑道:“既如此,晚辈就不打搅了,这是晚辈得来的汝窑天青釉面的茶具,二十四件大全套,当是孝敬老太太的。晚辈另有要事,只想先匆匆见一面我家小溪儿,请老太太宽宥晚辈无礼了。”
纪望津身边的长随将手中一个半桌面大的盒子往前递,辛嬷嬷哪里拿得住,连连叫两个婢子来接。转身的功夫就见纪望津已经走出老远去,她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回了内堂回禀老太太。
姜老太太看到这套汝窑天青釉面的茶具,眼睛微微眯起,这纪家的小爷出手很是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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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津原本不耐应付这位老太太,既不是他姐夫的嫡亲生母,又不是有诰命的太夫人,倒是很会拿架子来装模作样,从前姐姐在的时候就花样层出不穷,花几个银钱能堵她的嘴,也方便自己见小溪儿。
他匆匆赶到侯府令晖堂时,他那美丽可爱的小外甥女儿已经在等着了。
姜姒见一青年男子匆匆而来,脚下活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这独一份的潇洒姿态是她家小舅舅没错!
“小舅舅!” 姜姒起身相迎,还是规规矩矩地给纪望津行了个礼。
纪望津快要笑开了花,绕着姜姒走了一圈儿,啧啧道:“小溪儿,你比小舅舅上次见你要丰腴了些哇?”
姜姒顿时恼羞成怒,不依道:“小舅舅胡说!我那时才是瘦弱些,如今正好!”
纪望津爽朗大笑,“好好好,小溪儿说得对。”
姜姒颇为语塞:“小舅舅,我小名是唤淙淙,不是小溪儿。”
“嗯?” 面对小外甥女儿的话,纪望津理直气壮地说道:“淙淙二字意为流水轻柔之声,那不就是小溪,谁家大江大河流水声是淙淙?”
姜姒再次语塞,算是晓得了,论胡搅蛮缠的话,还是她小舅舅厉害。
见姜姒再次在称呼问题上败北,纪望津几乎笑得要肚子疼,大喇喇地在姜姒面前坐下,“小溪儿啊,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小时候你问过我一次,我不是回答过了吗?”
姜姒气哼哼地坐下,谁知道他还单独给自己取个小名儿一叫就是这么多年不改口啊。
见小外甥女儿粉面薄怒,纪望津好歹收敛一点儿,正色道:“好了好了,我不同你玩笑,接下来我有一好友要成亲,路途遥远,约莫要年底方归,我今日特来看看你,怕等不及你出孝,先把东西和人给你送来。”
姜姒莫名其妙,“东西就罢,人?舅舅要给我送什么人?”
纪望津道:“左右是个可以得用的人,无论你怎么安排都可以,她绝对可信。”
姜姒还一头雾水,纪望津的长随已经把人和几大箱子都送到令晖堂来了,惊得姜姒都站了起来,足足八大箱!
“小舅舅,你莫不是去什么地方打家劫舍来吧?” 姜姒依稀知道自家小舅舅家底雄厚,这些年在外头游学还置办了不少产业,但这一出手就是八大箱,也太吓人了些。
她可知道小舅舅性子,若是凡品,他决计不会拿出来送人,自认有损品味。
纪望津起身就给了姜姒一个爆栗子,眉梢一挑:“怎么说话的呢?这可都是你小舅舅我特地为你出孝准备的礼物,长辈的心意!什么打家劫舍,多难听。”
姜姒闻言也不再推脱,小舅舅素来与她要好,送这些如他所言都是心意,得收。
“那……人呢?”
比起礼物,姜姒对小舅舅要送的人比较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小舅舅特地来送给她?
纪望津轻描淡写地扬了扬下巴,姜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为吃惊,猛地一个扭头震惊地看向她小舅舅:“一个孩子?!”
还怕自己看走眼,姜姒又看了几遍,怎么看都只是个瘦弱的小孩子,瞧着比她还小一些呢。
纪望津笑道,“与你差不多大,是个,是个乖巧的。嗯,乖巧。”
纪望津重复了两遍乖巧,姜姒狐疑地看向他,纪望津又道:“她没有名字,你给她取个名字,她以后就是你最最乖巧的心腹。”
姜姒一肚子问题,可纪望津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