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来访
“爹!”
“想都别想!你想气死爹吗?那可是个妖精!”
“那许仙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都可娶了蛇妖,难道我堂堂梁王府公子反而不如那等文弱书生吗?”
“你这是什么话?这也是可比得的?许仙好比瓦砾,谁会在乎一片瓦砾是用来垫了脚还是用来挡了雨,便是扔进了臭水沟也无人看上一眼!可是你是朝廷栋梁,陛下亲信,是要千古流传的美玉名臣!多少的大事都在等你去做,你却偏偏要,要与那等瓦砾厮混,这岂不是荒唐至极?”
梁连向来很有主意,从小不用梁太师操心,万想不到大了大了,就在这建功立业的时刻,竟然也免不了父子失和!
眼看二人的争执一触即发,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童声,紧跟着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二人同时皱眉向外看去,过不多会儿,厅门忽地被一把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梁府护卫,而是一个少年。
门外呼啦啦跑进十来个护卫,眼看着少年奔到梁太师面前行了个礼,“梁爷爷,我来寻您来啦!”
时间倒回到五日之前,钱塘县因是重回朝堂的梁太师曾经隐居只写,一时炙手可热,不知多少人堵上李公甫的门求他引见一番。
李公甫不堪其扰,整日大门紧闭,也不敢去衙门上工,在家中何等烦恼。
偏偏许仕林李碧莲二人自幼淘气,是满钱塘县撒欢的性子,这又哪里关得住?
这日许仕林自门口偷瞧回来,和李碧莲藏在一处窃窃私语,“他们都是来瞧梁爷爷的,梁爷爷可不在这。碧莲,我要去找梁爷爷,好几天不见,我都想他了!”
“表哥,听说梁爷爷是去了京城哎,京城很远的,我看你还是在这等着好了。”
自从几年前许仕林偷听到许娇容与梁太师的谈话,早便知晓了内情,过了这几年一家人也渐渐习惯了改口后的称呼。
“那怎么行,梁爷爷给我布置的功课我可都读完了——何况,我也想瞧瞧京城是什么样子,在家里憋闷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仕林,你说什么?你要去找谁?你敢去找一个试试!”
许娇容恰在此处寻个物价,听到许仕林竟然想去京城,顿时大怒,随手抽了根挂杆闯了出来。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一路撞进李公甫房中,将李公甫惊了一跳。
“哎呀,打孩子干嘛,他在这的时候你不是也对他很好嘛?”
听许仕林三言两语说完来由,李公甫急忙拽住许娇容。
“那是弟妹托付给我的,我不能不管。何况他在这的时候是客,客随主便,又没了权势,作不得恶。可是如今他离了这,那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还让仕林对他这样亲近,难道要让他把仕林也教成一个大贪官吗?”
“哎哟,你小点声,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呢?”
“我说什么啦?仕林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两个月他都要满十岁了,该懂得这些了。梁太师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啊?梁连又是什么人你不清楚?等到仕林成了下一个梁连,你让我怎么和弟妹交代啊?”
许娇容为了这两个孩子,使碎了心,只怕有半点不到之处,言语间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李公甫叹息一声,自己也忍不住满脸愁容,只好轻轻把许娇容抱在怀中,“好,我不拦着你,你打吧。唉,也不知汉文他们怎么样了,为什么把梁太师放在咱们这,说实在的,相处这么多年,我还真有点忘了他从前有多可恨了。”
许娇容又何尝不是,手中竹竿落了地,“也不知咱们收留他到底对不对,要是他回去了,还是那么伤天害理,就是咱们的罪过了。”
许仕林年少早慧,听话听音,竟像是说往日慈祥的梁爷爷是个恶人的意思,心中不禁翻起轩然大波。
“姑妈,您不是说我爹娘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他们怎么会把大恶人放在您这呢?”
“仕林,你姑妈要是知道不就好了嘛,就是因为不知道才会东想西想,你别问了,快回屋里读书去,我去把外面那群人赶走,没完没了了还!”
李公甫一边说一边拉着许娇容向外走去。
结果就是,闹闹哄哄过后,许仕林也不见了踪影。
梁太师见到许仕林果然惊喜非常,笑呵呵将人唤过来问起家常,梁连一旁冷眼旁观,过了一时方知眼前少年竟是许白之子。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长得这般大了。白素贞在哪儿?”
许仕林转头一瞧,见是一个从未蒙面的大叔,唇上颌下留了一部胡须,两鬓星星点点,头顶一条暗青布带束发,身上着一袭同色粗布长袍,典型地寒门士子模样,只是双眼看过来时总是令他浑身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许仕林只是瞪着梁连不开口,梁连也不在意,眼珠一转,转头看向梁太师。
“爹,怎么说这小子命也算我救得,倒还有点情谊,你看他远道而来,不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