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已经有了妻子?
原来她叫烟姜,‘姜’自古便有美貌女子的含义,而她美得似那峰顶云雾、湖间烟霭,属实人如其名。
“岂敢岂敢,此番是我叨扰郁夫人了,如今突逢大难,还请郁夫人保重身体,节哀啊”
昙英并未言语,只是简单行了个问候礼。
“二位请上座,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老拙是通潜州梁府的,名唤梁平,在家排行老二,七年前,我大哥长女素茗与郁府三郎订下婚约,但如今郁府的情况……且郁三公子已娶了妻,所以我那哥哥便是差我来问问,这桩婚事如何处理。”那人从袖口掏出一张纸,见材质,与昙英手上那份一模一样。
昙英内心惊愕,继而生出恼怒,这婚书竟不知道是散了多少。
烟姜并未立即作答,倒是她身边的侍女先有了说辞:“我家姑爷乃侯爵之子,家境显赫,我家小姐那自然也是出身高贵,与郁家那是门当户对,再说了我们家小姐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媒六聘进的郁府门。早年郁家与你家订下婚约也并未说就是要娶你家姑娘为正妻,到时候过了丧期,抬进来做妾便是。”
梁平面色难堪:“这……”
“怎么,你们家要毁婚?”那侍女质问。
梁平低下头遮掩脸色,道:“不敢,小可这便回家准备婚事,只等郁夫人来信,便将素茗嫁过来。”
昙英听得满腔怒火,大骂一声:“荒唐!你家小姐本是可怜守了寡,你难道还要逼别人家将女儿嫁给一个死人吗?”
那侍女并不惧怕昙英,反唇相讥:“怎么,你家也有一道婚约现在要毁婚?当年侯府煊赫时便攀炎附势,如今遭了难便急拿女儿换其他好处,一些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那就要怪你们郁家了,当初下婚约的时候可没说是为妻还是为妾,谁家好端端的会把自家姑娘嫁给别人做妾?就是不知道不知这些婚约是否为郁琅本意了。”昙英眼睛里面蹦出两把刀子,直接插向那侍女。她明白这侍女也不过是领会烟姜的意思说出来这些话,但烟姜毕竟怀有身孕,又刚刚丧夫,这口火气,昙英实在无法吐向烟姜。
那侍女不服,又要再骂。
烟姜止住侍女话头,询问昙英:“不知阁下是……”
昙英不肯承认自己与郁琅这儿戏的婚约,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扯谎编造身份,呼出胸中一口浊气:“在下张再武,乃郁琅生前结拜的义兄,此行前来,是收到郁府满门遭难的急信,前来探望详情。”
烟姜听到这番说辞,并未怀疑,“竟是先夫义兄……莲心,你叫人去将春苑好好打扫打扫、备上热水,义兄此行必然是舟车劳顿,今晚不妨在此宿下,明日我必将来龙去脉交代与义兄。”
“不必,我已有住处,毕竟男女有别,我如今宿在郁府,不妥。既然主人今日有事,那我明日再来拜访。”昙英拱手道别。
“义兄且慢!还请义兄能多听烟姜多说两句,郁琅并非多情之人,这桩婚事由他父亲安排,他全然不知此事。”
烟姜这一声郁琅,听起来便像那有情之女呼唤心上人一声‘玉郎’,昙英听得满心酸涩,若这婚事郁琅本人毫不知情,那估计往日对她也是毫无情意,不论是何种情况,昙英这份情,终究是错付。
昙英不好太过伤情,打起精神应对:“义弟为人我自是清楚,弟妹不必多虑。”
“既然郁琅已逝,梁家这门婚事自然不作数,此番也算是我郁家先失了礼,莲心,去库房备上赔礼,叫这位梁先生带回去。”烟姜再度回首朝侍女安排活计。
梁平听闻,大喜过望,连忙作揖:“不敢不敢,不必不必,多谢夫人成全。”说罢想笑,又想起主人家刚刚丧夫,只得使劲憋着不笑,看那模样实在滑稽又辛苦,“还请夫人写一封退婚书,也好做个凭证。”
烟姜淡淡道:“不用,那婚书只此一张纸,你烧了便是。”
“这便好。”梁平没了心事,身体都站得挺拔了不少,茶也不饮,便要告辞。
梁平要走,昙英也跟上欲走。却被烟姜拦住:“义兄不必着急,那春苑乃郁琅少年时所居,离我住处也有一段距离,家中已略备薄饭,义兄不妨歇下吧。”
昙英依旧摇头,“斯人已逝,我毕竟人心肉长,住在他少时住过的屋子,我难免睹物思人,还是不要徒惹伤心的好。”
“义兄多虑,先夫并无多余遗物,房中唯剑一把、床榻一张。若义兄仍感拘束,我便不留下人侍女在你院内,只在门外置一小厮供你驱使。”
她真诚挽留、周全招待,昙英不知如何应对,心下念叨:
倒也真是奇怪,我与她初见,我分明是抱着审视而来,她却是刚得知我为郁琅义兄便诚挚相待、不见戒心,到底是我心有不甘才对她有些偏先的不好看法,还是她过于天真不抱防备?
“我……我还有行李在客栈,也放了压钱,实在不便……”
“莲心、莲蕊,你二人一道去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