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棠一辩
随后迟圆带着万淮承从繁华正街中慢慢走过,有小孩儿穿着那豆绿色衣衫穿梭在街道去寻他的糖葫芦,孩子总是喜欢这些,有个纸鸢,只怕是更高兴些。
万淮承对这些玩意儿的兴趣不亚于孩童,他在山中,不曾有这些,更别提吃到。
迟圆看着万淮承东张西望,也能想到山中不同于此处,他们步步向前,渐渐插着糖葫芦的草棍出现在视线中,迟圆看看拔一串下来递给万淮承,说道:“你尝尝这海棠果与山上相比哪个更好一些。”
万淮承双手接过,吃掉签子上最高的那一粒海棠果,外边裹糖,属实酥脆甜,更待咀嚼海棠果又觉甜中带酸,万淮承赞叹道:“此海棠果无核,且有木棍穿起来,不必再弄脏手。”
迟圆问道:“那公子认为,它可谓是最好?”
只见万淮承摇了摇头,迟圆嘴角又带起笑,万淮承开口说道:“它固然方便,甜中带酸,这便是它的优点。”
紧接着,万淮承又续答道:“山中海棠虽不及京中棠的出身,但往往酸更讨喜。”
迟圆道:“山棠未曾比京棠差,山棠生在山中,无拘束,不必看人官府脸色形势。”
“山棠对于京棠还是低贱,就如同我与迟小姐这般,我若无实力,无人想帮,我不曾能出那座山岭,我们入京也会成为奴籍,迟小姐定是比下人等自由多。”
“这时代本就不公,我们被迫遵循着男‘尊女卑,贵尊奴贱’,迟家大小姐的自由也几乎未有,他们给了我命令,我必须实行,我们这些官府将儿女联姻以求双方利益共存扩大,可并没有人在意我们的感受。”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迟宁那处,迟立骑马从外涉猎归来。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商贩缠住了脚。只听那声音在喊叫:“迟大人,这丫头偷了我一块儿上好的五花肉”说罢,将一个小女孩往前一推,女孩身心不稳,差点栽在地上。
那女孩子说道:“肉在我手上,我付钱了,是你这个商贩没有看到,污蔑我!”
只见那商贩上前揪住女孩衣领,恶狠狠说道:“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就会骗人了。和你妈一个德性。”
钱荒不服气,又要指过来骂一顿,迟立出手制止这一切,先付了所谓五花肉的银子,随即遣散了大家。
迟立从马上下来,低声问女孩儿,怕吓到她:“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爹娘知道你这么做…害,别让他们担心。”
梁宜恭顺跪下行礼:“奴乃梁宜,多谢大人相救!”
迟立摆摆手,长叹一声道:“起来吧孩子,你一个女孩子,刚才的行为足以让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难道你不怕?”
梁宜摇摇头,好似将苦恼摇了出来,她带上一抹淡笑说道:“大人不懂,对于我们现在吃饱就是最好的。”
迟立说道:“请你到我家吃饭吧…”怕梁宜觉得不妥,打消担忧“我家有个女儿同你岁数差不多,换身干净衣服,吃顿饭再走吧,别让家人回家担心。”
迟立命人将梁宜手中那块五花肉中的最烂的那块肉带去厨房调包成上等肉进行制作,迟立唤梁宜随他进府。
两人途经马车,假寐的迟宁带梁恩从内下来,迟宁挽着迟立胳膊:“爹,您回来了啊!”
迟立给梁宜做介绍:“这便是我家的一位女儿。”
梁宜看到姐姐梁恩神情呆滞,她不知道这就是姐姐做工做奴的迟府。梁恩示意她行礼,脑子思绪这才反应过来。
随后一行人进院。
迟立庄严坐于正堂的围椅上,迟宁随后入堂坐于鼓凳之上,梁恩跟随迟宁,待迟宁坐下,自己则恭顺站于身侧。
温呦也与迟宁透露了迟宁的侍女梁恩便是这堂中被带回的女孩儿的姐姐,两人家中比不上富贵人家,她们的父亲就是名书生,名梁永州,她们的母亲是名□□,不怎么出名最终打听,大家叫她亭湘。听说当时她腹中已怀哪个官员的亲生骨肉,就在那几天有下人打点将她赎出大杂院。
她离开后听说去了幽静山林处养胎,到后来她们从山林中回来,大家见她身旁是名书生,笑话她:“本以为攀上高枝儿,哼,没成想怀了个穷书生的孩子,这下好了,以前的‘饭碗’也给丢啦!”
“哈哈哈这‘饭碗’没了,可她多少找了个书生啊,那书生也是行啊,自己家被睡过多少次,他知道吗!别是给别人养孩子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后来传闻亭湘取了把剔骨刀上人家家里去了,那人吓坏了当场晕过去,而后被那家人告上了,那大老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狗官儿,最后亭湘挨了五十大板,剩下的全靠书生梁永州承担。
迟宁思索着,听着迟立招呼梁宜让她坐下吧,梁宜立刻跪下磕头,嘴中说道:“奴婢不敢!”
迟立吃惊道:“你又并未在府中做工做奴为何不敢?”
梁恩上前一步,跪于梁宜身侧道:“老爷,奴婢为梁恩,梁宜为奴婢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