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2）

霍山之上，有山神名朏朏，白尾翠瞳，狸面长身，与之相伴，能忘忧解烦。

戚柔柔回到这具身体里，脑海里的记忆回归让她头痛不止，不止是她本来的记忆，还有源自之前魂魄里被封印的记忆，全都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想起在现代时，她身体正是健康的时候，有一天脑海里的意识对她说：“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走。”

那团意识多番劝说，发现行不通后索性强行带她离去，导致她连话都没来得及和赢九竹说，就合上了双眼。

之后戚柔柔消极抗拒任务，无论脑海里的意识各种威逼利诱她都一副死相。

那团意识聪明得紧，将她的记忆封印在她人生最孤苦无望，在别墅里等天黑等天亮的日子里。

为了让她相信，它更是伪装成了现代的高科技，给自己起了个001的系统名字，要求她做任务。

戚柔柔那时候的脑海里没有多少快乐的时光，在别墅里等死也是等死，去做任务中途死亡也是死，她存着死前看看大千世界的想法，就答应了系统。

戚柔柔恢复了几十年被封存的记忆，她人生记忆不多，前半生大都是悲苦和看到头的绝望，后半生遇见他时，才有了鲜花满地，阳光璀璨。

她刚刚恢复记忆，身边就有一只人面兔身的动物跑来。

还有一个人也过来，白发白眉，眉宇干净不似这世上的人，反倒拥有一种神性。

他一身白袍，目光落在人面兔身的动物身上，眉目却是清浅温柔的。

“慢点跑。”

人面兔身的动物过来，冲着她叫：“霍阿萱！你记起我了吗？”

戚柔柔整理了一下脑海混乱的记忆，她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跑到现代，还跑到古代的大渊和近古的大昭和中古的江湖时代，现在又为什么跑到远古的山神时代了。

全因为一场雷劫，劈得她魂飞魄散，散乱在时空中。

她揉了揉突突疼的脑袋，说道：“……记得。”

面前的人面兔身兽，是讹兽，名叫诞诞，是她的朋友。

而她身后的人，确切来说是神，名叫噎鸣，是这天下少数能够掌管时空之力的神祇。

是她朋友的丈夫。

讹兽最善欺骗，心地却不坏，而噎鸣素来少言少语，不擅长这类，所以这两个人……

诞诞颇为关心地说道：“怎么样？恢复了吗？”

戚柔柔慢半拍回过神。

“可能……吧。”

她现在就是感觉头有点痛，身子骨有点酸疼，身上还有种被雷烧焦过后的焦糊气息。

诞诞扑进她怀里，呜呜地哭：“你是不知道，我和一鸣回来的时候，看到你魂飞魄散只有一具尸体，吓死我了！一鸣在整个时空里找你，才找到你的魂魄，回来就好呜呜呜呜。”

戚柔柔抱住怀里软软的兽。

噎鸣再度提醒：“我叫噎鸣，蛋蛋你又叫错了。”

诞诞在戚柔柔的怀里干哭着，闻言看向噎鸣：“我故意的，你叫我诞诞的时候，我不信你叫的是诞生的诞，我分明是伟大的诞生兽，而不是你嘴里的鸡鸭鹅蛋的蛋。”

噎鸣：“……这样不好听吗？”

诞诞：“一点都好听！诞诞最好听！蛋蛋不好听！”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两个一样音节的字里找出区别的。

戚柔柔：“所以……001，其实是你们的组合？蛋蛋一？”

诞诞在她怀里，兔子身体的人面分外姣好美丽，她甩了甩耳朵，道：“那是，我们是最先进的组合，系统001！”

戚柔柔：“……”

诞诞见她面色恍惚，想起自己怎么把人拉出最近的那段时空的，她爪子微微碰了碰戚柔柔的肩膀，道：“阿萱，当时事从紧急，我们一方面想让你收集功德回来应对余劫，一方面你的魂魄撑不住脱离主体太久，不然没法子聚集回来，所以只能……让你从那具身体里死亡。”

诞诞也是和噎鸣谈恋爱后，才知道和心爱的人分离有多么痛苦。

她能感同身受戚柔柔的情绪，对于戚柔柔现下呆愣的样子有点后怕。

戚柔柔想起那人，说不出来没事。

她问：“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诞诞：“……”

你这是为难我诞诞。

噎鸣倒是说道：“既然他能转世，每世都一样，说明他最起码是个山神，这天下红眼睛的人不多，红到那么纯粹的人更是少见。”

在最后一次时空跳跃里，他看到那双红眼睛，就觉得熟悉。

噎鸣没见过烛龙真身，身为人神他更不需要去朝拜祭祀烛龙，但是他记忆里，有一人，是有一双红瞳的。

他告诉戚柔柔。

戚柔柔：“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