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裴良没想到鱼饵会钓出她最信任的二师兄。
裴良在这片刻陷入短暂的沉默,她拽着薛镜元,皮肉相贴之下藏着孤寂的一点凉意,猎猎风声盖过了她心底的叫嚣。
“薛镜元。”风太大了,裴良几乎是喊出来的,“认得回家的路吗——”
“那边!”薛镜元声音很大,“认得啊…要不是情况紧急,我才不会带你回家——!”
……
薛师娘去买首饰,挑到一半,听见首饰铺子外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寻找声源看到地面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她看清了这两人的面孔,神情惊讶地走到外边,“阿元?”
薛镜元压在裴良的身上,压的裴良喘不过气,她的手还搭在薛镜元衣领上,保持着刚刚拎起的姿势。
裴良动了动手,抬起下巴避开薛镜元发顶,薛镜元这才意识到自己埋在她的脖颈里,脸一下红了,仓皇地起身,看见裴良扬起的脖颈线条。
谁能想得到,屋檐的瓦片掉落了一块,薛镜元踩空了,两人没有防备,狼狈地坠落在地。
谢天谢地,他终于起来了。裴良只觉得后背酸痛,她艰难地站起来,猝不及防的看见满脸通红的薛镜元和一个女人面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这几日加起来遇到的怪事加起来比一年的事还多,裴良下意识去摸腰间不存在的剑鞘,听见薛镜元低声说,“师娘。”
他们一通乱跑,居然还能踩着狗屎运碰上薛镜元的师娘。
裴良说:“前辈好。”
薛师娘见这姑娘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礼貌周正,当即“诶”了一声,“不用行礼了!你叫什么名字呀?是阿元的好朋友吧?”
她这个儿子混是混了点,但好歹不滥情,平日里少见他和女孩儿说话。
裴良刚开口,薛镜元就打断了她,“师娘!她只是我的朋友。”
他把朋友这个字眼咬重了。
薛师娘见状越发笑得意味深长,她想到方才的场面和薛镜元通红的脸,点了点头说:“年轻人脸皮薄,师娘一开始也没说别的啊。”
薛镜元一哽,他师娘这话说的,好像是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裴良情感上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什么不对了,“前辈,真的只是朋友。”
“不用讲敬称了。”薛师娘视线一移,注意到裴良肩上的血迹,大惊失色道:“你受伤了?阿元!你怎么也没看着!”
薛师娘身体不好,一直想要生一个女孩儿,她已经单方面把裴良当成自己女儿看,这会儿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裴良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略过了洛昀衣他们和结界的事情,只说是个意外而已。
薛镜元支支吾吾,“师娘,能不能先把她带进宗门里?……不是我自己想的!是因为现在实在是太晚”
话音一断,他在薛师娘的带着调侃目光里落荒而逃。
青山宗背靠青山,景色优美。
裴良到了青山宗门,第一反应是云船果真名不虚传。
虽然通行区域受限,但是比御剑飞行还要方便,简直又安全又稳妥。
裴良换了一套衣服,又向薛师娘借了通讯玉,想了想大师兄的通讯符号,手指虚虚地在上面画了一下。
玉亮了亮,传来大师兄微哑的声音:“…前辈?”
“大师兄,是我。”裴良报平安,“我没事,现在正在青山宗。”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失踪的事我回去再说,抱歉,让师兄担心了。”
大师兄说:“我会去找你。”
裴良愣了一下,那边又继续:“无妨。师兄已经知道他囚禁你的事,待你回来后我会找他清账……以及,不要怕。”
大师兄的声线冷淡,裴良却中听出一点愧疚和安抚,幼时每当洛昀衣带着她闯祸,大师兄都会对她说,“我会找他清账。”
他说到做到,洛昀衣每次都被罚得眼泪汪汪。
大师兄大了他们整整六七岁,师父经常闭关,大师兄就教他们修炼打坐,有什么不懂的,他亲自教,比师父还像半个师父,所以裴良无论遇到什么事,最先想到的都是找他。
大师兄好像在裴良有印象起就是稳住自持的,冷面寡言,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严厉,裴良小时候有点怕他。
但裴良又在他冷淡而可靠的注视中一步步长大。
裴良摸着玉,本来想问问陈惊霜现下在做什么,最终只说:“我等你来接我。”
大师兄找了裴良他们半宿,陈惊霜建议先返回原地看看,一回河边,大师兄就发现了他们方才忽略了的灵气残留。
分明是伪造幻境的人留下的痕迹,这人大概是临时匆忙,顾不得隐藏。大师兄顺着着灵力排查,没想到一路追赶碰到了洛昀衣。
猝不及防看见熟悉的人,陈惊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温和的说:“二师兄,你手上怎么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