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的?沈大娘子多好的人,不比商户养的不知规矩礼节专忤逆长辈的好百倍千倍?自然是要退了沈清漪,换她姐姐来伯府的。”
“沈家大娘子好是好,却克夫,”二夫人谢氏出声道,“她已接连死了两任未婚夫,万一她连二郎也克呢?”
姑太太道:“金光寺的大师说,沈大娘子并不是克夫,只是命格贵重,一般人配不上罢了。”
“这就更不能了,”谢氏道,“命格贵重的人自然要配一个命格更贵重的,二郎如今只是做了个小官,就被那起子人针对,若再有什么贵不贵重的传言,那不更成了靶子吗?我只愿他做个平平安安的一般人才好。”
凌阳伯也道:“克不克的不说,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即便夫妻两人不是两情相悦,至少也要彼此尊重。沈家当初既然会骗婚,想必她家大娘子是看不上二郎的,强把两人扭在一起,恐怕不是良缘。”
其实,他早知当初的事有蹊跷。
他虽不是海量,但当天本就是有意借酒席与沈家谈论婚事,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喝得烂醉,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记不清楚?
只因婚书上确有自己的签名,又有卢迁信誓旦旦作证,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后来之所以没对家里提及此事,只因二郎和沈清漪的婚事已是定局,说破也无益,反而会让二郎和沈清漪产生芥蒂,倒不如他承认是自己醉酒说错了要聘的人,虽然为此受了好一顿埋怨,但也好过二郎夫妻不和。
姑太太听凌阳伯夫妻的话音,竟是还要留下沈清漪做儿媳的意思,顿时不满道:“照哥哥嫂嫂所说,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不成?
“别的不说,沈清漪对骗婚的事定然是早就知情的,保不准还是她一手谋划,这样的人,必然满肚子的坏心肠,这两年她虽然看着有几分贤良,可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哥哥嫂嫂便是不想二郎娶沈大娘子,也该把沈清漪退回娘家才是。
“更何况,二郎成亲也有两年多了,沈清漪却至今一无所出,按理,直接休了她也使得……”
她还有话没说完,却被二夫人哎呦一声打断。
二夫人指着自己的婢女道:“快去给你姑太太顺顺气,瞧这一晚上把姑太太气的,不知道的,还当被骗婚的是她的儿子呢!”
姑太太本来气是顺的,听到这句阴阳怪气的话,反而心口一噎,知道二夫人是嫌自己管得多了,便冷笑道:“我可不就把二郎当做儿子一般看待,要不我忙前忙后为的是谁?我自己吗?”
“为二郎好,也要先问问二郎的意思。”二夫人虽然厌恶沈家下作,但私心里是想将错就错的,不过,这也要看二郎怎么想。
在给二郎说亲之前,她曾试探过二郎觉得沈大娘子如何,当时二郎略一思索后,竟然头一次在她面前夸赞起一个姑娘。
二郎少时还曾在沈家求学过,虽然时间短暂,但和沈大娘子也算还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情意……
二夫人看向赵深,询问他的意思。
在场其他人,也都朝赵深望过来。
赵深迎上姑太太的目光道:“姑母不能因为清漪没有辩驳,就认定她对骗婚的事早就知情。
“我和她已是两年的夫妻,自认对她还算有些了解,平日里她虽然温和柔顺,却也有一股要强的刚性,若她早知沈家求娶的不是她,她根本不会嫁过来。
“当时她之所以会扭头就走,是不想和长辈争吵,但又实在委屈,只能一走了之,不过是她年轻,脸皮薄罢了。”
上一世,赵深曾把卢迁的那幅“假”《山河赋》送给沈清漪,沈清漪只需把它和沈家的《山河赋》悄悄调换,沈家骗婚的事就会死无对证。但她至死都没有,可见对此事并不知情。
也因此,有人在沈清漪死后揭发她骗婚,赵深根本没信。
赵深又道:“至于说她两年无所出,这两年我几乎都在外地,和她待在一起的时日,加起来也堪堪半年,若这也算是她的错,我更有错了。”
姑太太听到这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赵深前头的那句“年轻脸皮薄”,不正是沈清漪骂自己的时候说过的——暗讽她这个做姑母的不要脸。
赵深这时候也这么说,是个什么意思?
姑太太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赵深却已经转过身,又看向老夫人道:“沈家有错,但清漪没错,反而是这两年,多亏有她替我在祖母和父母跟前尽孝,又把家中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若就这么把人赶出伯府,显得伯府也太刻薄无情了。
“此事闹开了,两家脸上都不好看,依孙儿拙见,不如就大事化小,清漪继续留在伯府,一切照旧,至于沈家,要他们登门赔礼道歉就是了。”
不管赵深喜不喜欢沈清漪,都要承认沈清漪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贤妇,既然骗婚的事与她无关,她便不该遭受无妄之灾。
凌阳伯和二夫人也是这样的意思,点头附和道:“这样就好。”
姑太太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