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
想到此处,宁修然略微有些得意,嘴角挂着一抹笑。
宁府的小厮见了便道:“对了大郎,老夫人让您今日同夫人去陪她用晚膳。”
小厮口中的老夫人便是宁府如今辈分最大的,宁修然的亲生母亲,宁大人去之后,如今府中的事情皆是老夫人拿主意,不过宁修然知道待老夫人仙去之后,恐怕自己就能顺理成章接过宁府的管家权了。
想到此处,他便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回禀老夫人,就说我知道了。”
小厮识趣地退了下去,宁修然对一旁的侍女道:“去,跟夫人也说一声,让她好好装扮一番别丢了大房的体面。”
侍女也应声而去,宁修然坐在黄花木椅子上,志得意满。沈琢被他拿捏住了把柄,而宁家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宁夫人如今已经生育了两个女儿,却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完全不像生育过的妇人,见侍女过来传话,她便命了对方给自己梳好发髻,又插了一对头面这才施施然自妆台的凳子上起身。
宁修然见了宁夫人装扮完毕,夫妻二人才去了宁老夫人的云珑阁,云珑阁的花厅内,宁家二房与三房都已经来了,二房的宁修齐见了宁修然,自然十分客气,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不过三房宁修平与其妻柳氏的态度却不太友善,大房与二房还算一母同胞的兄弟,三房却是宁老太爷的妾室所生,因着这层便有些隔阂,不过宁老夫人到底未曾亏待过三房,只是大房做了官三房又不能继承宁家荫庇,是以心中十分不服。
柳氏见了宁夫人便道:“大嫂打扮得可真富贵,可惜了我家没什么首饰。”说完状似无意般摸了摸头上的鎏金簪子。
宁夫人毕竟养育了宁长仪与宁长雪,自然也不是个善茬,便道:“既然如此,我这里倒有几支首饰,要不三房去挑选几支?”
宁老夫人听见柳氏与宁夫人斗嘴,她自然知道柳氏是个不安分的,只是宁修平当时极力要娶她进来,她到底不是亲生母亲阻拦不得,不过依她看家宅不宁大部分都是柳氏的缘故,是以她将那红木拐杖往地上一敲道:“好了,今日是家宴,闹这些做什么,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宁老夫人一发话,众人便都噤了声,宁修然与宁修平自然不会插嘴这种女眷斗嘴,只是这顿家宴吃的怎么也不是滋味,特别是宁夫人,散了席回了听风院,宁修然便道:“你和柳氏吵什么,别惹得娘发火。”
宁夫人轻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起她那个破落户的样子,小门小户嫁过来的果然上不得台面,满心满眼的钱,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宁修然闻言也不想管了,“一年才见几次?现在如今当务之急是哄好娘,这样到时候宁家便是我们大房做主了,再将二房、三房分出去,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柳氏了,如何?”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别看娘老了,她聪明着呢。”宁夫人如此道,宁修然自然赞同,“是啊,既然如此就只能更顺着她的意思来了,就是装也要装个家族和睦的样子出来,长仪如今在宫中坐稳皇后的位置,我们宁家也能跟着沾光。”
说起来宁长仪,宁夫人便叹了一声,“当日让长仪当了皇后,是想着毕竟是我的大女儿,不能委屈了她,只是她个性倔强,我如今怕她在这个位置上犯糊涂。”宁夫人又想起宁长雪,宁长雪怀着身孕对宁家来说还算好事,只是宁修然为了逼迫皇帝而散播出去宁长雪有孕的消息,宁长雪也背上与姐夫通奸的恶名,她如今都不敢出门去与那些高门贵妇们谈笑了。
宁夫人也对这个女儿心生怨怼,只是又没什么办法,“对了,再过几月长雪的胎到了日子,便可以传召家人了。”宁修然对这些事情素来没什么耐心,“你看着办就是了。”
宁夫人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还是命人打点起来入宫需要的事物,她想着两个女儿都要看的,不能厚此薄彼,便又命人打点着送去太极宫的礼。
宁夫人进宫那日已经是四月末了,天气很有些炎热,不过麟德殿倒是十分凉爽,摆着冰鉴不说,放在宁长雪床边纳凉的冰块再由侍女用罗扇扇着风送到床上。
宁夫人打量着宁长雪,她如今腹部越来越大,轻易是不能下床了。如若说胎儿是花,宁长雪便是泥土了,她为对方提供着养分而显得有些憔悴。
见了宁夫人,宁长雪自然无法行礼,她显得有些歉疚,“女儿没办法给母亲行礼,还望母亲恕罪。”
宁夫人当然不介意这个,“娘娘如今保重身子要紧,我从宫外带了好些滋补的东西,对有孕的人好呢。”
宁长雪便微笑着道:“劳烦母亲了。”随侍一旁的洛云端来酥山与冰碗,心中却有些奇怪,明明是亲母女,怎么这样生分?
宁夫人又与宁长雪说了好一阵话,方才离开麟德殿,洛云这才敢开口道:“夫人,我怎么觉得老夫人好像过分生疏了些?”
她如今已经是宁长雪的心腹,有些话问出口也无妨,果然宁长雪躺在床榻上道:“她啊,心里只装着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