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赵承平虽然不知事，只是易内侍恐怕也已经教过，是以他卧在床榻上可怜兮兮像只小动物，“儿子知错了，让母后担心了。”

含碧见他如此，也不欲发火，只是淡淡道：“我已经给陛下找了位太傅，你还年幼，识字不是最要紧的，只是明礼却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

听见含碧这样说，赵承平知道她说一不二，何况自己此刻确实有些心虚，只好应道：“是。”

含碧照例又关切了几句，又嘱咐易内侍与月洛二人好生看顾着，这才离开了朝阳宫。

回到昭月殿，花芜奉上一盏香茶，含碧品了一口方才道：“授课的事情准备好了？”

花芜恭敬回道：“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不过她还是迟疑了一下方才道：“只是，毕竟陛下尚且年幼且身份尊贵，不知道沈大人……”

含碧倒没放在心上，淡淡道：“不必担心。”这点事情她自信沈琢应付得来，何况太傅本来就是一个虚衔，他担着日后启用也方便些。

花芜见她气定神闲，自然不再说些什么。

很快便到了中秋宫宴，赵承平这才好得差不多，身体已无大碍，是以宫宴赵承平与含碧二人皆出席。

中秋那日夜间，蓬莱殿外间廊下点上宫灯，内里也是灯火通明。

含碧穿了一身明黄色纱裙，头上簪着几朵应景的桂花，与赵承平一路进了蓬莱殿。

宫宴是褚晴晚一手操办，含碧坐在主位，见众人已齐，方才吩咐身边的内侍开宴。

或许是因为落水的阴影，赵承平欣赏着宫宴之上的歌舞，神色却恹恹，似是没什么兴趣。

不过他也不敢随意离席，毕竟事关皇家颜面。而朝臣们却又是另一番态度，他如今的却像大病刚愈的模样，于是之前那一点点猜忌与流言就这样消失于无形。

宫宴接近尾声时，含碧举起手中的琉璃花樽道：“如此良辰，当与诸位卿家共饮此杯。”说罢便以袖掩面一饮而尽杯中酒。

既然太后娘娘都如此说了，众人只得从命，皆举杯一饮而尽。

如此，方才散席离去，含碧上轿辇时又亲自嘱咐花芜往各宫送去中秋节礼，吩咐完含碧倒像是想起来了，说笑道：“对了，给沈卿也送一份，权当做是束脩了。”

这话有几分说笑的意味，毕竟花芜不必她吩咐，早前早就送去了无数珍宝，毕竟是给天子授课，该有的礼节与郑重不能少。

不过花芜还是依言备好了一份礼，沈琢如今还在守丧，自然不会入宫赴宴，是以花芜带着几个内侍亲自送到了沈府。

沈府也没什么过中秋的气氛，沈大人回了老家，沈琢一贯不习惯这些宴饮，是以墨池接到花芜送来的礼，忙派了人去叫沈琢，沈琢来时花厅便只有花芜一人。

他自然识得含碧身边这个侍女，只见花芜行了一礼方才道：“见过沈大人，这是娘娘吩咐送来的节礼。”

沈琢不过略扫了一眼，便问花芜道：“太后娘娘可有留下什么话不曾？”花芜自然一五一十将含碧束脩那番话说了，沈琢闻言也不过点头，“某改日再前去拜见太后娘娘谢了这节礼，陛下的病既然已经好了，过几日便开始授课。”

花芜闻言，也是回道：“自当传达，不过沈大人对陛下还是别太严苛，毕竟陛下年纪尚幼，娘娘请大人授课也是为着约束一下陛下的性子，沈大人一定能明白娘娘一片苦心罢？”

沈琢闻言，“某自会有分寸行事，不必忧心。”花芜便也放了心，辞了出去，墨池见人出了花厅便忙又送到府门前。

花芜出了沈府的门，又坐马车回宫回宫复命，彼时褚晴晚也在昭月殿，她这宫宴办得中规中矩倒也挑不出什么差错，见含碧还在里面与人说话，花芜也不急着进殿，寻了凝枝二人说些今日宴上的见闻。

等到褚晴晚辞出来，二人方才上前伺候，褚晴晚走过时，花芜与凝枝一一行礼，“褚太嫔。”她神色淡淡颔首，方才远去。

二人入了殿内伺候，或许是经过一场宴饮，含碧神色略显疲倦靠在榻上，见花芜回来了，倒并未说什么。

于是凝枝前去端早命人备好的醒酒茶，花芜将在沈府的经历一一说了，含碧便也彻底放了心，只是道：“皇帝上课第一日必不能出什么岔子。”

花芜点头称是，凝枝端来醒酒茶，含碧饮了几口这才觉得好了些，花芜又慢慢替她揉着太阳穴，含碧就这样慢慢阖上了眼。

花芜替她盖好锦被，二人方才轻手轻脚出了里间，花芜压低着声音道：“娘娘这几日实在是劳累了些，宫宴上也是强撑着。”话语中有些心疼。

凝枝便安抚道：“毕竟为着陛下的事情，娘娘也忧心着，又连着看了几日折子，如今陛下无恙娘娘也能安稳些歇息。”

花芜便道：“有些小事便不要烦扰娘娘了，说起来若是玲珑姐姐还在便好了。”

玲珑前几日被含碧派出了宫，走得匆忙，想来应当是十分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