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
沈容婉在历史上那些作死的事迹来看,八成是要拉她站队。
次日,何妙仪到宜寿宫时,陆临川已在与太后谈笑风生了。
装得倒是母慈子孝。
“嫔妾给陛下,太后娘娘请安。”
何妙仪这是第一次见沈容婉,行了跪拜礼。
陆临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未作声,莞尔对太后道:“母后,大臣已在文华殿等待朕商讨事宜,先告退了。”
何妙仪闻言,低垂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陆临川果然是怀疑她与太后有勾连。
既然如此,那只能先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沈容婉置之一笑:“去吧。”
待陆临川离开后,沈容婉轻轻端起茶盏,轻吹茶面的腾腾热气,浅浅抿了一口润嗓,这才开口道:“你就是何妙仪?”
“嫔妾正是。”
“抬起头来。”
何妙仪闻声照做,眉目乖巧地低垂下去。进宫后她基本上都在室内活动,白皙了不少,加之饮食清淡滋补,面色红润,肤若凝脂。
“看着我。”
何妙仪缓缓抬眼,映入眼帘地是一位极为艳丽的女人。此时的沈容婉已有四十四岁,却不露疲态,脸上细微的皱纹倒更显韵味。
少时家门显赫,将沈容婉养的极为傲气,一双眼睛澈亮,如狐狸般精明,薄唇厚涂正红的口脂,更显华贵。
“你生的实在标致,难怪深得陛下欢喜。”她将茶盏放下,抚弄着自己繁琐华丽的头饰,意味深长道:“听说自打你进宫来,陛下对你宠爱有加,宫中一直有冰盆消暑。”
系统:“婉言说自己承蒙厚爱,想好好孝敬她。”
何妙仪婉柔一笑:“承...”
沈容婉故作疑惑姿态,双眉挑起,直截了当打断道:“何美人当真有如此怕热?”旋即她哼笑出声。
何妙仪心中警铃大作。
沈容婉身后的宫女轻淡道:“抬上来吧。”
端着冰盆的宫人将冰盆放置在殿外连廊下,何妙仪的手心密密麻麻地渗出细汗。
沈容婉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何妙仪颤抖的肩膀,戏谑一笑:“何美人,去乘凉吧。”
万事通:“起来行礼,不要起冲突。”
何妙仪伏在地上,埋着的脸面色十分难看,冷静片刻她站起来矜傲地行了个礼,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表情,乖顺地垂目,嘴角含笑:“谢太后恩赐。”
桃玉同她一起跪在了连廊中。时有秋风吹过,正好将寒气扑到何妙仪身上,好在此时气温不算低,也不算难受。
沈容婉落座在一旁的凉亭中,端在手中的釉里红缠枝茶盏与盖碗轻碰,发出叮铃的清脆声音,倒也算清净。
何妙仪一时没有法子自救,只得静心跪在冰旁。沈容婉院中的木芙蓉在宫人的精心打理下开得娇嫩艳丽,引彩蝶翩跹,她权当是赏景了。
趁这个空档,何妙仪不断回想沈容婉和陆临川之前的纠葛,却始终没有头绪。
不论沈容婉如何刁难她,她都不可表现出一点倾向。
沈容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活,自己忍忍也就这一年。
再者沈容婉不过是个破落户,之所以能在自己面前神气,多半是依着陆临川还挂念从前的情分。
何妙仪一时有些心疼历史上的何美人,夹在沈容婉和陆临川这对虚情假意的母子之间,日日谨慎行事,事事权衡利弊。
“何美人?”沈容婉将茶盏放下,细声唤她。
未等何妙仪应答,太后向花园扬了扬头:“这儿的花可艳?”
何妙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偏偏万事通这会也和死了一样沉寂。
我就说它干不明白人情世故!何妙仪已经暗暗拟好万事通十大罪状准备上陈研究中心。
斟酌再三,何妙仪柔声开口讨好道:“太后娘娘宫中的花自是美艳,与嫔妾从前所见的花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嫔妾家中也养了许多花,只是家中的养花奴比不得宫人们细致。也是到了宫里,才发现月季能开得如此艳丽。”
沈容婉一对狭长眼含起,脸色阴沉,却还是笑出了声,对一旁的宫女言道:“何美人的嘴巴还真是伶俐,甚会讨人欢心。”
“不过这宜寿宫不种月季。秋兰,带美人认认,这是什么花。”
秋兰得令后,摘下了好些朵开放正盛的木芙蓉。何妙仪双手接过。
沈容婉极尽刻薄,尖声怪调道:“不认得没关系,慢慢来便是。眼睛要记住了,嘴巴和心,也得记住。”
待喝了口茶润喉,沈容婉又恢复了和气的声调:“本宫就喜欢你这张嘴,这几株木芙蓉就赏你了。”
万事通:“虽然我知道你想打她,但还是先谢恩吧。”
“谢太后恩典。”
何妙仪双手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