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
川身侧,仅靠余光打量他的神色。
内心暗自嘁了一声,我可是手握历史剧本的!
你这朵月季也别太得意了,现在都为难我,等着吧,你们都死光了我还活着,还活到一千四百多年后了。
陆临川有些错愕。
虽与何妙仪相处许久,但她却从未展现出如此精明的一面,或许自己也该对她有所改观。
若她真不是太后的人,那日与他选中同一本书只是无心之举。那她的所作所为便全是处于避开他明哲保身,而非掩藏自己的目的以退为进。
陆临川置之一笑,拾了一块糕点自顾自地食用了起来,询问道:“膝盖还疼吗?”
“多谢陛下挂心,涂抹了药膏后舒缓了许多。”
见何妙仪摆出一副乖顺的姿态,陆临川倒有些不适应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悦声道:“不必拘谨,用些糕点吧。”
何妙仪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前摆放的是绿豆糕。糕点入口,何妙仪心绪翻涌,回想起今日所受,她恨不能扑到何奶奶的怀中大哭一场,细细诉说她心中的委屈和思念。
秋风窸窸窣窣地穿进永乐亭,柔和地从她身侧滑过,又像将她整个人团包住。
像少时被梦魇住时,何奶奶将她抱在怀中哄拍。
何妙仪情难自禁地眨了眨眼,眼泪在她泛红眼眶中打转,她偏头去看亭外的夕阳,将泪水藏霞光中。
陆临川在一侧静静打量她许久,霞光下泪在她偏头的一瞬间如细线般滑下,他蓦地伸出了手,拇指抚上何妙仪的脸颊,泪水在指尖的接引下淌了下来。
何妙仪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些许,用手背擦拭一番,告罪道:“嫔妾扰了陛下雅兴,还请陛下责罚。”
陆临川收回滞在空中的手,一时无言,生硬道:“不必告罪,你...回华英宫歇息吧。”
目送何妙仪的身影消失后,陆临川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指尖仍然存着泪水的温度,好似在灼烧。
末了他无奈一笑,喊道:“符恭。”
符恭远远地听到陆临川的声音,踱步到宁乐亭中:“陛下有何吩咐?”
“坐。”
“啊?”
陆临川瞟了他一眼:“...我说,坐。”
符恭呆愣愣地坐了下来。
陆临川却一言不发,只是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低沉道:“符恭,我好像做了件错事。”
符恭大惊失色,连忙道:“陛下英明神武...”
陆临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制止他的话语,凝思片刻道:“我常想,母亲当年若是未被花鸟使选中,想必也是有名的行医罢。”
“怎会落得一个溺水而亡的下场。”
符恭听陆临川提起沉痛往事,一时不知如何慰藉。
“若我当时执意推脱,花鸟使也不会踏入何家,何家女也不必入宫...”
“陛下何必自责?我瞧着,何美人在宫中,也算得上无忧无虑,不像先帝那时,嫔妃们勾心斗角,她过得未必比在何府差。陛下又何必自责?”
“我堂堂晟朝皇帝,尚不得自由,又何见得她的日子自在?”
云霞翻涌,秋雁横渡。
符恭犹豫再三,开口道:“陛下您这是...”
陆临川似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她身上的嫌疑还未打消,自己却先一步内疚了。
“只是觉得她有趣罢了。”
回想今日何妙仪的表现,陆临川失声笑了出来。
自己多少是有些自作多情,居然会忧虑她是否会在沈容婉那吃亏。
片刻后,陆临川收敛了笑意。
若她早早与沈容婉联手做戏...陆临川头痛欲裂。
若她真与沈容婉联手,对自己而言,着实棘手。
符恭:“......”
“让林燕盯紧些沈容婉的一举一动。”
符恭歪了歪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陆临川。
陆临川:“......”
“陛下,您不会是担心何美人吧?”
陆临川:“......”
“陛下,您要实在担心她,免了她去宜寿宫请安的事儿,不就成了吗。”
陆临川:“......”
陆临川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解释道:“符恭,知道为什么从前争储的时候我从来不防备你么?”
符恭抚掌一笑:“自然是因为我打小看着陛下长大,情分深厚。”
“嗯...却也不只如此。”
“啊?”符恭有些惊讶,末了面上泛起喜悦。
莫非陛下这是要夸扬我?
陆临川抿了抿唇,郑重道:“何妙仪比你机灵些。”
符恭面露苦涩:“...陛下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