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
民讳莫如深。但对于无神论者帕莉纱而言,这些缺点反倒成为优点,人只会害怕他想害怕的东西。她欣然租下了,然后委托中介寻人帮她去清扫房间。
与众不同的亚裔样貌让帕莉纱在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就受到了广泛关注,等待新家收拾的时间里,她自然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干等着——反正行李还没拿去那,空荡荡的鬼宅没什么能让人觊觎的东西。
她花了一个白天来了解这个小镇的事情——七个月前星庭商场的一场大火,带走了几十个无辜镇民的生命,其中包括伟大而受人爱戴的警长霍普;霍金斯实验室有毒化学物品泄露,残害年轻女学生生命;一场又一场失踪案,命案。
向她解说小镇历史的镇民盖棺定论,脸上表情惶恐不安又幸灾乐祸:这是一座被诅咒了的城镇。
她脸上配合若惊弓之鸟,心下连声冷笑:看来随手一挑就到了个有意思的地方。
但前面那镇民所说的都没什么,她以前居住的地方——纽约是个大而杂的城市,每一秒钟城市的阴暗角落都在滋生着犯罪,斗殴、杀人、吸毒、□□、□□。钢筋铁泥铸就的城市孕育的并非梦想之乡,而是罪恶的土壤,各种颠覆人想象的事情层出不穷,或美国梦的幻灭就是一切问题的根本原因。
成长在浮华迷眼的社会里的一代人,看起来即使再抖擞正气,骨子里都是腐朽不堪的。当然,帕莉纱也不否认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她也同样朽烂,不然也不可能去往纽约、又离开纽约。
俗世是大染缸,即使人生中空白了三年,帕莉纱也依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家人、旁人的身上学了些什么,比如虚与委蛇,又如察言观色趋炎附势。她擅长在需要的时候伪装成俯首帖耳的模样去迎合他人,但仅仅是需要时。
附和的时间总格外漫长,而汲取新知识的时间却流逝飞快,两相结合不上不下,倒把人心反复揉捏,徒留一人急躁又烦恼。眼看日暮西沉,帕莉纱第一时间就告辞离开,不顾那与自己周旋了一下午拉近关系的本地人,就打车回去了自己的新家。
雇佣来的清洁者工作未必尽善尽美,却至少差强人意,堆积的灰尘被清洁完,已然万幸。帕莉纱梭巡新家,大小与想象中不尽而同,却也大差不差,令人惊喜的是门上的玫瑰彩窗映着光线会闪耀出绚烂的光,她很喜欢。而或许是因年久失修,电路有些故障,时不时房间的灯光会忽明忽暗,胆小者或许将它说成是夜深冤魂作祟,而帕莉纱只决定明天要再花一笔钱请电工维修。
“……总之,听起来似乎还不错。”电话是此刻难得没被电路故障影响到的东西,迪克的声音传来是有些模糊。
“我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你那边呢?”帕莉纱说道。
“哈。”青年的嗓音阴阳怪气,喉腔里咕囔着刻薄的字句,“你的叔叔真的是已经气疯了,特别是发觉钱包被你摸走了之后。”
“在我家里住了那么久,他总得付出点什么。”帕莉纱面无表情。
“他们看上去急了一天,但也没办法并且也不可能会像十年前那样大张声势地找你,就只装样子地给所有认识你的人打了电话——包括我。”
“然后呢?”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们又气又乐。反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我知道了,他们有打扰我妈吗?”
“他们倒是想,不过还没那个胆子。”
和迪克通完话之后,帕莉纱就关灯入眠了。来到霍金斯的第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走廊上的灯一直在闪烁,也不知是在昭示着什么。她就在这混濛又杂乱的节奏中进入了梦乡。
“你今天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是昨晚做噩梦了吗?”
温润又似曾相识的嗓音在耳畔响彻,眼前的面孔她看不清楚,却能分辨出男人的神色和嗓音一样温柔。动作也是。
她摇了摇头。一只手却摸上了她的脸,没有旖旎的情绪,也没有轻佻的动作,只是单纯靠触碰来了解什么,不过三四秒就放下了。
“你的脸很冰,是不舒服吗?是因为昨天的课程安排得比较紧凑,能力透支了?”
什么课程,她在学校?无暇多想,帕莉纱就听到自己稚嫩的声线回答:“或许是的。”
“那需要我带你去医生那里看一下吗?” 他先是关怀地问着,随后轻笑一声,“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的,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为什么会是我?我很少看到你接近其他人。”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解——帕莉纱自己也觉得确是这种情绪。
“我也有在照料其他孩子。”
“不一样,我觉得不一样。我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好像你对我和对他们,是不一样的……”
男子惊讶于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边的眉毛微微挑起,随即伴随着一声低笑:“确实不一样……你不知道,你比他们都更好。”
“可是……”她如急迫一般抬头,却在话语落下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