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汴州

进入六月以来，升州就一直在下雨，不是那种倾盆大雨，而是毛毛细雨。许久未曾见到阳光，别说是屋子里头的东西了，连人都带着点湿气。

陆府 碧云轩

梳妆镜前，一个少女正坐在椅子上，一位夫人在！后面替她梳妆。手上还拿着几只簪子在比对，想挑出最好的来装扮。

少女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和上面的头饰，“阿娘，够了，再多就带不下了。”

“哪里够了，阿窈听话啊。别动，让阿娘给你好好装扮装扮。”说话的正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孝敏长公主。

陆窈的贴身侍女也在一旁附和：“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就该好好打扮的。”

“如意这话说得对。”孝敏长公主也赞同，她的女儿容貌上乘，就该配最好的首饰。

陆窈小声嘀咕：“哪里对了。”

一个侍女走进来，对两位主子行礼，“夫人，姑娘。”

孝敏长公主：“何时？”

“老太爷叫夫人和姑娘到正厅，宫里来人了，说圣上有事要告知。”

汴州来人了？记得上次圣上派人来还是因为陆老太爷的寿辰，圣上挂念老臣，来送贺礼的同时也不忘让人打探陆老太爷的身体情况，还让御医情侣平安脉。这才过了三个月，怎么又派人来了？

孝敏长公主心里虽疑惑，但嘴上还是道：“好，我知道了。”刚说完话，一支水晶蓝宝石簪子稳稳当当地戴在陆窈头上。

“走吧，去听听你皇帝舅舅有什么要说的。”

孝敏长公主和陆窈走在前头，两个侍女走在两侧靠后一点的位置替她们撑伞。

到正厅时，陆老太爷坐在上位，陆家的两位少爷坐在左侧，那位从宫里来的张公公则站在了右侧，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正厅

陆老太爷坐在上位，陆家的两位少爷坐在左侧，那位从宫里来的张公公站在了右侧，身后还站着两个宫女。

张公公见孝敏长公主和陆窈来了，面露喜色，“奴才参见孝敏长公主，陆三姑娘。”

“免礼。”

孝敏长公主和陆窈又向陆老太爷行礼，“父亲”，“祖父”。陆老爷轻轻点头，示意可以了。

孝敏长公主问：“不知圣上让公公带了何话？”

张公公回话，大致的意思是太后娘娘近日身上染疾，十分想念孝敏长公主，太后娘娘提起孝敏长公主，也让圣上想起陆家一家人，因此两日后让陆家一家出发回汴州。

“张公公，不知母后的身体如何？”

“回长公主，太后娘娘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只是因太过思念长公主，进来都没有食欲，每日膳食都是只吃一点。”

孝敏长公主听到这话心里很不hi滋味，十二年前离开汴州之后，因为不想触景生情，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再多的话现在也说不出来，只能说一句我知晓了，就让张公公退下。

深夜

“公主，夜深了，该安置了。”房嬷嬷是孝敏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了，从孝敏长公主及笄之后就一直跟着孝敏长公主，即便她已经嫁人了，但没人的时候依旧称她为公主。

“房嬷嬷，你说我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冲动地离开了汴州，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离开曾经自己和丈夫生活过的地方，离开自己的亲人。可是自己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啊，当年的动乱，导致丈夫身亡，为了三个孩子的安全，她也不得不离开汴州。

“公主，都过去了。”

孝敏长公主也点点头，是啊，都过去了，三个孩子已经长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三个孩子找到一户好人家。尤其陆窈，她是女儿家，将来一定要找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夫婿才行。

“嬷嬷，将烛火灭了吧。”

“是。”

两日后，陆家一家踏上前往汴州的路，临出发之前陆窈还依依不舍在升州的家。对于她而言，虽出生在汴州，也在汴州生活过几年，但那时候还小，没什么记忆。只有升州，她成长的记忆都在这里，被她认为是土生土长的地方。

“姑娘，走吧。”如意在一旁提醒陆窈。

“小妹，快上马车吧。阿娘已经在等你了。”见陆窈还不动，陆庭继续道：“我们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你要是真不想离开，就和阿娘说，阿娘疼你，应该会答应你的。”

孝敏长公主疼爱自己的女儿，但绝不会溺爱。陆窈很清楚这一点，要是真跟阿娘说不想去汴州，还不得训斥她一顿。

“我才没有这么蠢呢。”被陆庭这一打断，陆窈心里的愁绪也消散了些。

在一条小道上，一队车马正在缓慢地行走，前后两辆马车，马车内却是一番不同的景象。走在前面的马车坐着陆老太爷和陆泽，除了偶尔喝一杯茶和聊两句之外，其余的时间安静得很。

而后一辆马车则是完全不同，里面糕点茶水香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