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宣传单随意丢在旁侧，似笑非笑。

“你这么清楚？”

“我小学上了三年的作文课，都是这套路！”这个话题植入的迅速，谢朗很快便回想起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只是那时候太小，还没有反抗的意识。

可清楚的记得，那无数个起不来的周末。

看着他此刻的表情，穗不禁想笑。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谢朗也有这不愿回首的历史。

三人没有聊太久。

毕竟，有那么微末兴趣的只有自己。

何况，还需要纠结补习费的多少问题。

就算真的想去，她没有信心父亲是否会愿意给她额外学习的钱。

穗决定给小叔打电话。

半晌。

手机拨通后的背景音乐唱了半分钟，小叔才接下。

“小叔，那个，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穗刚准备提起补习班的事，思绪一转，又有些犹豫。

电话那端，男人的嗓音低沉：“说说看？”

觉察到女孩的静默，祈宇继续问：“怎么不说话？事情很严重？”

她的指甲划过课本，落在桌面上，停住。

“就，就是。我想上英语补习班……你觉得行不行？”

“当然可行！不过，要好好挑一下。”穗认真聆听，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倏尔的风声，“市面上有很多机构，一定要选择适合自己。”

穗有些不明白。

什么叫适合自己的。

“意思是，去那种有名气的机构吗？”

说完。

穗在草稿纸上列着机构清单，自己收到的，宝茹手里的，以及每次公交地铁映入眼里的。

“倒也不是——”祈宇语顿，补充道，“我的意思是，选对体系和老师很重要。不然就纯粹耽误时间，事倍功半。”

穗听得一知半解。

“小叔，你说的，我不太明白……”

祈宇稍加思索，有了主意：“这样，我叫叶璟澄去！让他帮你参考参考？”

听到“叶璟澄”三个字，穗感觉心口被狠狠抓了一下。

莫名就成了自己关注的中心。

她开始窃喜。开始期待。

讲座定于周五放学后。

虽说要求带家长，但哥哥的身份，也完全可行。

快12月的天。

秋叶在萧瑟的寒风中陆续凋零干净。

风失去了旧日的轻柔，薄纱似的云悠悠的浮动在如洗的蓝天下。万物开始蛰伏所有希冀，沉睡于将近的早霜中。

穗站在楼下等待。

远远的，人群中，叶璟澄的身影撞入视线。

棕褐色的毛呢外套里面，内搭了杏黑条纹毛衫，仍旧是常穿的那条黑色裤子。看上去，温柔又时髦。

“悦悦，怎么不去里面等？”女孩一身秋季校服，看上去有些单薄，“冷不冷？”

穗跟在他身后：“不冷！”

穗带着他从南门出。穿过马路，拐弯，上一层台阶，来到一处商场。

门口。

已经有人专门迎接指引，态度温和恭敬。

“她们，不是老师吗？”穗在心里感慨，想起学校里，英语老师高高的姿态。她还不能准备定义学校老师与机构老师的区别，只觉得放松了许多。

还以为补习班的老师各各严肃。

坐电梯来到三楼，指示牌清晰易见。

目的地全名：乐学教育。

大厅规整，宽敞。设立了横向的前台。三台电脑。背后，应该是文化标语类的。

在上二楼，远远的便听见了激昂的男音。

穗大概听了一耳。从开始自我介绍，到机构介绍。这些，闻而忘却。但关于北塘所有公立初中介绍，穗清楚的了解到“念南中学”在北塘，甚至禹市的综合排名。

只要分数达到市一中录取线，基本就升学无疑了。

但，多少人挤破了头也想进去。

甚至，不惜花高昂的学费，校外补习，弯道超车。

虽然，还有附中，民高，这几所市重点名校分担生源。

可每次的总分，实在没有什么竞争力。这才初二，考题还没有到最难的程度。

该怎么办？

一颗心沉到谷底。

越听越焦虑。

穗中途就被叶璟澄带出了教室。他直接找到前台，提出希望能单独见见这里的英语老师。

然后，穗被引导到一间小教室做评估。叶璟澄则是了解这里的体系和内容。

穗将做完的试卷藏在身后，没有勇气拿给叶璟澄看，甚至萌生出逃避的念头来。

反正也不喜欢，干脆不学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