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孤独久了,也便成了习惯。
穗自顾自地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屏蔽了一切他人的声音。
后来的一周,她发现女生宿舍里忽然兴起了织围巾。
开始只是一个人,后来越来越多。
穗开始并不接受这种行为,学生的主要任务不应该是学习吗?父母交了钱,却在这里浪费时间织围巾。
怎么想,也是一种蹉跎岁月的错误。
但很快,穗也挡不住这背后的说辞。
“织好了送人,多珍贵啊!”
穗听进心里,也买了竹针和毛绳。等完成所有的学习任务,挤时间偷偷去织。
穗想过织给爸爸,但又觉得会得到训斥,或者可以送小叔,但小叔似乎从不戴围巾。穗决定织给叶璟澄——
也当是一种礼尚往来。
毕竟他也送了自己按摩仪。
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穗在乡下见不少老人织过毛衣,大概的手法都记得。
所以,他的围巾样式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临近收尾,她索性一鼓作气,完成了剩下的针脚。
疲惫的熄了台灯,沉沉的睡着。
她挑了周六的下午。
上完补习班就直接去大学找叶哥哥。
在此之前,她已整理好了书包,又将围巾整齐的叠好,放进纸袋子,反复闻了闻——没有异味,是她沐浴露混杂香皂的味道。
一下课,穗便匆匆出了商场,坐上了前往大学的公交。
已经接近12月末。
空气凛冽,寒风刺骨。
天地一色,苍茫而萧瑟。
树木的枯枝无力地沉寂着,在北风中吱吱作响,做着最后的挣扎。
忽然,穗注意到一片小小的,洁白的羽翼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在玻璃车窗上。迅速融化,变成浅浅的水渍。
在走走停停中,小棉絮越来越多。
是初雪——
穗赶紧拍了视频,发给小叔。又转发给宝茹和谢朗。
她打开□□。
“叶哥哥,下雪了。”
过了半分钟,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独一的白]:嗯!今年的初雪晚了些。
穗并不知晓,这是她来禹市的第一年。
[独一的白]:在做什么?
“在公交车上。”
[独一的白]:?下雪了,还出门?
“去找你。”
打完这三个字,叶璟澄消失了几分钟,没有来信。
雪花飞舞得更多了些,细细碎碎。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洒而下。
穗将头靠在车窗——
这条路,熟悉而漫长。
[独一的白:]悦悦,到哪了?
“还有两站就到了。”
[独一的白]:好,到大门了告诉我。
她没有带伞,才走了几步,头顶便落满了雪花。
顾不上去清理,她一路往前,紧紧护着胸口的纸袋。
视线中,叶璟澄的身影撞入眼睛。
他打了把黑色的大伞,像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所有的光与飞雪。
距离很近。
穗下意识抬头。
目光正对上他笑意盈盈嗯眼眸。
世界的所有动作仿佛在此刻慢了一拍。
“叶哥哥……”
“悦悦,怎么不提前跟哥哥说一声?”叶璟澄替他拍落身上的雪。
“本来打算到了跟你打电话……”穗往手心哈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纸袋子,“没想到半路下雪了。”
“围巾?”叶璟澄笑着接过,看纹路样式并不像市场上售卖的,“你自己织的?”
穗甜甜地笑笑,点头。
“悦悦,怎么想到要送哥哥围巾?”他将围巾重新折好,放进袋子。
“你上次给我送了按摩仪……”
“所以,是作为回礼?”
其实,不仅仅只是回礼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想法,也不清楚自己的做法。
为什么会在众多的礼物中选择了围巾。
只是觉得亲手织的,会更有心意。
这种不知名的心意,复杂而又强烈。
仿佛只能偷偷摸摸地藏在心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穗“嗯”了声。
忽然想起来,她好像还没有询问过叶哥哥是否有戴围巾的习惯,这样的话,它极有可能显得多余又无用。
管不了那么多,送都送了。
“怎么想到织围巾了?”
穗想也没想,很诚实地回答:“好多人都在织!”
“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