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房间里处处雅致的氛围与自己此刻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姜明鹤微微缩了缩肩膀,站在玄关处有些无措。
何婶回身在她面前放了一双粉色的拖鞋,姜明鹤终于将湿哒哒的脚从帆布鞋中解放了出来。
偷偷看向屋里,已经不见男人的身影,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失落。
在客房的浴室泡完澡的姜明鹤换上了一身米色棉质睡衣,坐在厨房小口地啜着何婶给自己端来的一杯热牛奶。
用何婶的话说,晚上喝姜,胜过□□:“在洲不太懂,晚上是不能吃姜的,何婶给你热杯牛奶喝完再睡啊。”
看着眼前白白净净,又乖又软的小姑娘,何婶心软成了一滩水,自己家的是个皮小子,从小到大没少让自己操心。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小时候倒是乖巧开朗,长大后就越来越闷,还是女儿好呀。
“丫头,你几岁啦,你爸妈也太有福气了,生了个这么漂亮的贴心小棉袄。”何婶坐在中岛台旁边的圆椅上,一边摘着手中的青菜梗,一边与姜明鹤闲聊。
听到这句话,姜明鹤面色微微一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吗。”
“是呀!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好。”何婶低头摘菜,没注意到女孩面色的变化:“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做梦都要笑醒了。”
“何婶,我听说关先生是京城人。”姜明鹤试探的问道。
“是呀,他这次是来开会的,应该待不多久。”放下手中的菜,眼神带着些怀念:“我和我先生本来也是在京城的,哦对,就是去接你们的那个老头子。”何婶满不在乎得说道,姜明鹤被逗得弯了弯眼睛。
“老爷夫人工作忙,少爷小时候算是我们两个带大的。”
长叹一口气,何婶笑着对姜明鹤说:“这不,上了年纪,不中用了,之前我体检时查出脑血管有病变的风险。这种病怕冷,京城的冬天又冷又长,在洲就替我们老两口选了这座城市养老。”
难怪在这里买了房子,像是常住的样子。
姜明鹤有些失落,这样一来,这应该是自己和他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了吧。
“他这个人呀,看着冷冰冰的,其实都在心里装着呢。自从我们来了这里,公司这边的业务都是他来办的,有些时候明明都用不到他亲自过来的,就是为了找机会过来看看我们。”
何婶笑着,眼里都是心疼:“他呀,什么都闷在心里不会说,但是说起来,真是比亲儿子对我们还上心呢。”
身后传来脚步声,换了一身家居服的的关在洲走进厨房,在酒柜面前站定,端详着里面各色的液体,取出一瓶威士忌。
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冰杯,放在桌面上,“砰”的一声,酒瓶被打开,男人修长的手指捏在酒瓶的两侧,浅褐色的液体顺着结着白霜的杯壁缓缓流下。
“大晚上的又喝这么凉的酒,对胃不好的呀!”看见男人的举动,何婶絮絮叨叨的说着。
姜明鹤微微挑起眼皮偷偷的看着他,刚洗过澡的男人额前碎发柔顺的搭在眼前,在厨房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竟给了姜明鹤几分平易近人的错觉,
听到何婶的话,关在洲只微微一笑,并不反驳,看了一眼在喝牛奶的姜明鹤,轻笑了一下:“还是小孩子好呀,一杯牛奶就足够一夜好眠了。”
姜明鹤被调侃的有些羞赧,轻声反驳男人的话:“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经成年了。”
“果然,小孩子才会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子啊。”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女孩半湿垂在肩头的发梢,滴落的水滴浸湿了那块布料。
“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我不太习惯用吹风机吹头发,一般都是晾干的。”
点了点头,犹豫了两秒,他一向没有插手别人生活方式的习惯,却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今天淋了雨,还是吹干比较好,别感冒了。”
看到女孩乖顺的点了点头,关在洲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转身回了房间。
躺到柔软的床上时,姜明鹤的脑子乱乱的,一会儿是他在酒会会场抓住自己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给自己递伞时的样子,一会又是刚刚在厨房,他笑着与自己聊天的样子。
将被子盖到头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暗自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他像天上云,缥缈不可触。
微信的信息响了一声,是明唐发来的信息:“到家了吗,宝儿?”
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字,姜明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回了句:“到家了,别担心。”
偏头透过玻璃看向外面高悬的月亮,被云层遮挡着,不复往日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