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隔着房门从楼道传来的歌声依旧吵闹。
林澍站起来,走到推车旁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开瓶器,全程冷漠地盯着孟肖把车上的酒一瓶接一瓶打开。
“你最好,说到做到。”
林澍说的克制,但声音差不多和手里的酒一样,冰透了。
“只要你把这些全部喝完,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
孟肖小人得志,其他人也都跟着看热闹,就连进来送酒的服务员都舍不得走了。
林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举起酒瓶仰头喝了起来。
瓶身挂着的透明水滴顺着男生滚动的喉结往下淌,林澍每喝完一瓶,就会把手里的瓶子狠狠摔在地上。
瓶身分离,粉身碎骨。
最后谁也没数清林澍到底喝了多少瓶。
人们脸上的表情随着林澍摔碎的瓶子越来越多,也逐渐变得错愕,震惊,呆滞。
最后一只瓶子被林澍拿手里举高高的,然后轻轻松手落在地上滚到一堆墨绿色碎片中间,没碎。
林澍压着胸腔内翻江倒海的呕吐感,看着对面几乎全员静止的画面,带着点苦笑扯了下嘴角说:“孟肖,记着你说过的话,我先走了,记得给人家付钱。”
出了包间,林澍立马觉得自己双腿一软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慢慢下楼离开。
夜里十点,西街依旧门牌灯火通明。
摇摇晃晃下了【来电】入口处的楼梯,林澍再也忍不住胃里的难受冲到附近的垃圾桶边抱着吐了起来。
要命。
林澍酒量不错,但胃却只有那么大小一个。
一口气吐的天昏地暗。
林澍觉得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错觉,结果那人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林澍这才皱着眉头回头看。
芽月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林澍不太确定,晃晃脑袋确认眼前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接过纸巾擦擦嘴问:“你怎么在这?”
刚才吐得急,林澍说话声音还有些难受的颤抖。
芽月又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给他。
林澍笑了。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芽月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痛快,灿烂,毫不收敛。
“你一直在这?”
林澍看她书包,反应过来她放学后并没有回家继续问:“等我?”
芽月点点头。
那天傍晚,她听到孟肖说的什么【来电】了。芽月不放心林澍,就跟着一直等在外面等他出来。
说到底,孟肖和林澍结下的梁子,芽月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林澍还想再说什么,结果一张口,扭头又抱着垃圾桶吐了去。等到好不容易吐干净了,人也忘记自己刚才要说什么了。
“走吧,回家了。”
林澍勉强站直了,结果人没走几步,脚下就开始歪歪扭扭朝芽月倒了去。
林澍身上一半力气都压在了芽月身上,芽月撑得有些吃力。
“公主,我走不动了。”林澍迷迷糊糊说,“你带我回家吧。”
——
芽月侧脸看靠在自己肩上的林澍,努力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撑着他慢慢走回麻将馆。
花枝正在准备关麻将馆的大门,见两个人一个醉酒一个状态疲惫地拖着步子回来,紧跟着接了上去,说:“又去干嘛了啊,我的祖宗。”
林澍听见花枝的声音,半梦半清醒地从芽月肩上起来站直了,眼睛弯弯地看着她撒娇,说:“花枝,我渴了。”
花枝嫌弃撇嘴:“怎么着,还没喝够?”
林澍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够了还是没够又重新倒在芽月身上。
花枝拿他没办法,不要试图跟喝醉酒的人讲道理。
芽月扶他进去坐下,然后花枝关上麻将馆的大门转身进了厨房去给林澍熬茶汤。
一碗滚烫的醒酒汤被花枝用两个碗来回颠倒一下,很快变成刚好的温热。
林澍胃里还是有些胀,勉强喝下一大口,嘟嘟囔囔说:“我就知道花枝对我最好了,全天下第一好。”
林澍虽然醉了,但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年,他一直把花枝当成自己的亲人、不可替代的家人。
“少拍马屁。”
花枝看他还是不清醒,担心这样回家被林海看到了又是免不了一顿骂,想了想起身说:“今晚就让他睡这吧,我把我那屋收拾出来,咱俩挤挤凑活一宿。”
芽月点头。
照顾完林澍睡下,花枝拿了个盒子跟芽月一起回屋。
“上午小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之前有笔品牌活动欠款到账了,她联系不上你,让我跟你转达下。”
芽月坐桌前整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