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兰儿没有忘记李姝,双目通红,手指颤抖着指向李姝,恨声道,“还有她,搜,都给我搜!”
瞧见沈知栩如此受辱,李姝就是傻子也明白高兰儿这是气急了,什么都能做出来。
恐惧地双肩簇簇抖动,眼泪在脸颊小溪一般地聚成一汩。
她疯狂地摇着头,挽发的玉钗从发丝间滑落,三千青丝散落,粘着泪痕,在她脸上糊成一团。
她却顾不了这么多,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挣脱嬷嬷的控制,若是今日受这等人□□,她也不想活了。
却无法阻止侍女伸过来的手。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贝齿抵上舌尖,疼痛传来的一刹那,她听见耳畔一道清冽的声音救命稻草般响起。
“住手!”
这道声音极具威严,令在场人纷纷回头,去寻那出声人。
是永昌侯府世子——慕斯年。
嬷嬷手上力道顿时一松,神色有些不好。
李姝趁机会挣脱,飞身扑到沈知栩旁边,搂住她的肩膀,用身体、衣袖遮挡住沈知栩敞开的领口。
慕斯年没有看她俩,只是凝眸扫视了在场人一圈,冷冷开口,“何事劳高小姐如此大动干戈。”
声音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高兰儿瑟缩起来,慌张以至于结巴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你我她的。
双腿绵软,仿佛下一刻就要跪下来。
一旁的侍女急忙搀扶住高兰儿,硬着头皮道,“我们小姐丢了一只簪子,现在在找。”
“是吗?”慕斯年眼睛眯起,尾音危险地上挑,“小姐怀疑是我们偷了你的簪子?”
我们?高兰儿再傻,也知道这一罪当不起,唇瓣上下摩挲着道,“没有,就是来问问两位姐姐而已,没有,我…我…这就带人告辞。”
说着,高兰儿绣花鞋踢在地面上,搀着侍女就要走,慕斯年却不给她机会,“不若小姐搜查一下我与谢大人的厢房吧,免得遗漏了,有失公允,只是,若是小姐想搜查太子的,还需容我向太子禀报一声。”
慕斯年面色不改,神情也说不上冷酷,话语轻飘飘的,落在耳中,却令在场奴仆连带高兰儿面色齐齐大变,和太子牵连上了,就不是小事。
扑通一声,在场人跪了一地。
李姝抱着沈知栩,哭得泣不成声,沈知栩从缝隙中抬眼,慕斯年身姿笔挺,下颚线流畅却不会显得过于柔和,隐在阴翳下的眼睛深邃而危险。
她冷笑,他出现的可真是时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眼看事态要不可收拾,高夫人领着丫鬟急匆匆赶来,先是四两拨千斤地将整件事偷换了个概念,再一脸和蔼地关心几句,然后吩咐侍女们将沈知栩、李姝扶回屋子。
沈知栩不知道外面高夫人是怎么同慕斯年说的,但总归这里是太守府,这个亏他们只能暗戳戳吞下。
外面说话声渐停,慕斯年扣门,低声询问,“我能进来吗?”
李姝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手捋了捋头发,刚想说话,却被沈知栩打断,“不能!”
门外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慕斯年抬起的脚一顿,又放了回去。
“好。”
李姝不乐意,忿忿反驳道,“你什么意思?慕哥哥刚才救了我们!”
“不,他救了你!”沈知栩纠正道。
长长的眼睫毛垂下,遮掩住眼底的伤意。
那年,少年意气风发,登科进士,状元郎花车游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自我渲染的一场梦。
想起她初来京城那几年,沈知栩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却丝毫不觉痛。
李姝不知道沈知栩意思,只道她忘恩负义,气呼呼地就要再同她理论,沈知栩却不想和她说话,披了件外衫,直起身,就走了出去。
恰好看见谢怀瑾回来。
他身上灰扑扑的,眉眼间也满是倦怠,应该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
沈知栩不想打扰他,抬起脚,就要转身回去。
谢怀瑾却一眼注意到她,眉心微不可见地一皱,几步上前,牵着她的袖子就要去他的房间。
沈知栩拗他不过,只能跟着去。
沈知栩简单叙述了下今天发生的事,当然,有些事她巧妙地忽略了。
听完,谢怀瑾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担忧,歉疚地说,“早知道这样,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沈知栩不解,谢怀瑾慢慢与她解释,她才知道他今天是去看了感染瘟疫的人。
她急忙问他是什么情状,他皱着眉,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却仍然与她娓娓道来。
“这种病你见过吗?”话末,他耐心询问。
沈知栩诚实地摇头,“未曾。”
然后敛眉静静思考。
谢怀瑾并不着急,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