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至于利息的偿还，完全由您来说了算，我绝不会还价。”男人说道“您是否赞同这样的提议呢？”

尼塔基雅看了看自己那辆已经翻到在路边的马车并且感受了一下自己已经动弹不得的腰肢，血族的自愈能力就算再强大也不能立刻恢复，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程估计要全部取消了，亲王那边自己得让阿尔文替她去通报了，莫斯特那个老东西估计会因为不用在王宫看见她心中感到窃喜吧。

简直糟糕透了。

“你得告诉我你的真名和住址，我想这是表达诚意最基本的准则。”

“当然，我叫阿诺德.耶诺斯，我的古堡离这里有些远，在最东边，靠近艾希崖的地方，您可以随时前来找我。”

剩下的事进行的意外的顺利，尼塔基雅让车夫立刻去找阿尔文，让他进宫替她向亲王告知情况，自己则是被阿诺德送到了最近的医疗馆接受治疗。

“我在这儿住了很久，从没见过一个姓耶诺斯的人。”尼塔基雅坐在医疗床上，她左手扶着腰，咬牙切齿地问道，不确定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心中的不满“你的出现可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耶诺斯家族并不是十分出名，是一个已经没落快被遗忘的贵族。”阿诺德淡淡地笑着，话语中没有任何一点惋惜的成分“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的生活并不会十分忙碌，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读书，料理，音乐，做这些事通常能让时间变得很快。”

“让一让，让一让！”站在不远处配药的医疗师拿着一支装有淡绿不明液体的试管从阿诺德身后冒了出来，她把手中的试管塞到尼塔基雅手里，说道“虽然不能马上痊愈，但至少能让你好过点。”

“谢谢。”尼塔基雅说完，就开始喝试管里的药。

“尼塔基雅小姐，我一直以为您在血族中算是位优雅的淑女，没想到您也有如此急躁的时候。”医疗师露拉托着长音打量着尼塔基雅“能在那么宽大的街道上撞车，大概也只有您做得到了。”

尼塔基雅立刻看向露拉，这个年长的血族女士正用通红双眼看着她，她说着刻薄有些不讲道理的话，大家都能看出来，这次的意外错并不在尼塔基雅身上，可尼塔基雅却并未感到生气，她笑着将喝空的试管递给眼前的女士，说道“谢谢您的教诲，女士，我会努力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淑女。”

露拉有一瞬间愣了，随后冷哼了一声，拿着试管走开了，临走时说道“小姐，最好让您的管家接您回去，您现在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我知道，女士。”

等尼塔基雅感觉到自己的腰肢并没有那么痛了，她起身下床，走出了医疗馆，阿诺德跟在她身后，站在医疗馆的门口，阿诺得先开了口“我能感觉到，您很焦虑，纠结，甚至很不安，是来源于方才那位治疗师对您说得话吗？她可能并不了解当时街上的情况。”

尼塔基雅看向他，好笑地问“你哪儿来的自信？”

“你的拇指和食指正在出卖着你的情绪。”

尼塔基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食指和拇指正在下意识地相互摩挲，这么多年了，她一旦感到不顺心，或者需要忍耐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而她本人从未在意过。

“我心中的确有些烦恼堆积着，可并不是因为露拉女士。我知道她对我很好。”尼塔基雅说道“我虽然的确不够成熟，但好在马车被撞时还没把我的头脑摔坏，露拉女士把我当个孩子，所以才会提醒我，那条马路那么宽敞，还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路人，您无法控制好你的马车，却能避开行人，准确地撞上了我的马车。”

尼塔基雅从一开始就带着怀疑，她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语气里全是对他的怀疑。

“您很聪明，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察觉到。”阿诺得弯腰向她行了一礼，随后从自己的黑披风内掏出一只缠满了绷带的蝙蝠，那蝙蝠因为绷带的束缚已经无法动弹了，下肢一抽一抽的，已经奄奄一息了“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把蝙蝠递给尼塔基雅，尼塔基雅放在手心内左右看了看，抬起头，语气严肃地说“傀儡蝙蝠？”

傀儡蝙蝠并不是真正有生命的蝙蝠，而是用沐浴过满月月光的神木雕刻出来的傀儡，一般这种东西都为贵族所用，用于在暗中监视自己的目标，蝙蝠的眼睛能够代替贵族的眼睛，延伸到千里之外，有些傀儡蝙蝠体内暗藏着攻击魔法，只要贵族轻念咒语，便可杀人于无形。

“正是。”阿诺德把蝙蝠拿了回来，道“很显然，隐没的贵族并不能拥有太舒适的生活，耶诺斯家族也不例外，哪怕时间过得再久，也依旧无法得到平静。这只蝙蝠是我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你的马车上之时，在我的马车前轮上发现的，这一撞，很成功地让它损坏了，只是无辜地连累了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