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赫琳迪站在原地，看着爱达妮尔笑着和她说着话，对于这种不露声色的安慰，赫琳迪心存感激。

“云瑟麦伯爵，不知可否占用您些许时间，我想找您谈谈，好吗？”赫琳迪问道。

对于谈什么，双方都了然于心，只是尼塔基雅不愿意在爱达妮尔面前提起这件事，而赫琳迪也并没有多透露什么，这令尼塔基雅松了一口气。

“这——”尼塔基雅自身倒是无所谓，她只是在意身边的爱达妮尔。

“看来，我得暂时离开一下。”爱达妮尔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尼塔基雅，笑着替她把领口的褶皱抚平“我在不远的亭子里等你，你放心去吧。”

等到爱达妮尔走远后，赫琳迪才向尼塔基雅开口，说道“你有一位很好的朋友，我能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

“能和她成为挚友，一直是我值得庆幸的事，所以我才更想保护她。”

“从你刚才第一次向她介绍我就可以看出，你一点都不想让她卷入这场战争。”赫琳迪微笑着说道“云瑟麦伯爵，也许你比你想象得更在乎她。既然你想保护她，就始终贯彻这一理念，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摇自己的决心，毕竟如果在乎的东西有一天离你而去了，那种悲痛可能会把一个人逼疯。我就是有过这样经历的人，也希望您不要步我的后尘。”

尤涅科离她而去后，赫琳迪曾有过一段情绪失控的状态，她变得喜怒无常，几度想要颓废不起，如果不是替尤涅科报仇的决心支撑着她，她现在估计早就沉迷在酒精中放任自己堕落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赫琳迪小姐。”

“好了，云瑟麦伯爵，我们来谈正事吧。”赫琳迪说道“关于您所说的末代血族的事，您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我可以尽力配合您。”

“我想亲自去一趟奥特城，迈里德所属的研究院就坐落在那座城市，我想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尼塔基雅苦笑着看着赫琳迪“只是如果真要这样做的话，也就意味着我得前往人族，这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件麻烦事。”

奥特城，多么熟悉的三个字，对于赫琳迪来说，那里是她的家，是她一辈子的归宿。

“如果是奥特城的话，我倒是有这个权利能向上级发出请求。”赫琳迪说道“我所管理的营地就驻扎在奥特城外不远处，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座城市。可是，请恕我直言，正因为我有责任保护这座城市，要让异族踏入这座城市，即使是云瑟麦伯爵您，也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我能理解您的顾虑，赫琳迪小姐。但是进入奥特城内，是揭开真相的必经之路，因此我愿意接受人族的限制条件。”尼塔基雅说道“您可以拟定一份限制合约，限制我在奥特城内的行动，只是如果人族想要派人监视我的日常行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毕竟我和你有一样的顾虑，人族对于我而言，也是异族，如果是被一个毫不相识的人监视，我也会感到很不安的。”

一直听说，傲慢是血种贵族的代名词，很显然，这两个字不适用于尼塔基雅，至少此刻赫琳迪是这样想的，尼塔基雅提出这样的请求，的确是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堂堂云瑟麦伯爵愿意受限于他人，甚至愿意像个囚犯一样被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对于讨厌受束缚的血族来说，尼塔基雅已经退让了一大步。

“我可以写信将情况向上级交代，也会替你提出申请，只不过最终决定权并不在我身上，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争取的。”赫琳迪顿了顿，说道“只不过，云瑟麦伯爵，一旦合约通过了，您的行动会受到很严厉的限制，您真的心甘情愿吗？”

“赫琳迪小姐，您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甚至必须要适应血族昼夜颠倒的生活习惯，您是否心甘情愿呢？”

“当然，我是为了自己的意志，才来到这里的。”

“那么我也一样，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意志，您是为了替尤涅科复仇，而我则是为了保护末代血族的安全。”尼塔基雅说道“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意志，无论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这一点，我们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