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意。
小夭郁积太久,终于忍不住了,她爆发地呐喊,像是要把所有心里的话都掏出来抛给他,
“因为洪江,只是因为他救过你,你非要把仅剩的几条命全都还给了他才算数吗?你只是个无父无母无国度的妖啊,你明明看到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对百姓而言,所求无非是安居乐业,多少王朝烟雨中,根本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固执地坚持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费尽心思保护的那些义军士兵,他们很多人甚至因为你是妖怪,在背后中伤你、嘲笑你?或许即便是你为了神农义军战死后,也根本没有人会感激你、理解你、记得你?
你看看赤宸,我的爹爹,曾经的大将军,他为了神农国付出自己的一切,但即便是神农族的人,那些因为他而活下来的人,都只会骂他是残忍的魔头、是嗜血的野兽?世人皆是目光短浅、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付出...相柳...”
小夭崩溃地抽泣,因为哭得太凶,她脸色苍白,整个人控制不了地剧烈颤抖,摇摇欲坠。
相柳猛地上前一步,狠狠地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久久没有放开,他似乎忘记去压制情人蛊了,两个人激烈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如擂鼓一般发出咚咚咚的撞击,小夭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骨血里的渴望似乎难以压制下去。
相柳任由自己胸前的衣袍被小夭的泪水打湿,滚烫的眼泪似是燃烧的火焰,流火一点点浸透了他的骨髓。相柳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是他想说的话全都在心里。小夭不需要再听,她已经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的心痛、他的无奈、他的复杂、他的选择和他的答案。
她紧紧闭着眼睛,慢慢平静下来,她想最后争取一次。
“相柳,我的爹娘没有死。我的娘亲变作了旱魃,我爹化作了桃林守着她,他们就在赤水荒漠,等着见我最后一次。你能陪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吗?”
这个问题似乎比登天还难。相柳一动不动地想了很久很久,久到小夭以为他根本没听见,甚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惜相柳似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情绪,小夭试图用情人蛊感应,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相柳再次在他的心上筑起了铜墙铁壁。
他松开小夭,仿佛刚刚所有一切的失态只是小夭的错觉。
“王姬,我救你,是因为你哥哥玱玹给我许诺了一座神农山的山峰。也只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救你。”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去看望赤宸大将军和轩辕王姬,你找别人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高辛王姬、轩辕王的外孙女,之前遭到刺杀,受重伤回到玉山休养,此刻又再次回到了神农山。知道相柳救她的人,缄默地封锁了消息,没有人想把小夭和那个臭名昭著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回到神农山那天,很多故友、亲人都围着她,七嘴八舌帮她讲述这几十年发生的事情,珊瑚因为被沐斐买通,已经被玱玹秘密处理掉了。馨悦满心愧疚,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去梅林没有带她,才害得她落单被人伤害。但奇怪的是,璟居然没有出现。
小夭好奇地问馨悦,璟去了哪里。
馨悦犹豫地答道,“你知道么,杀你的人是沐家、詹家的人,他们居然把你错认成那个赤宸的血脉。后来玱玹查出来,之所以沐家那个人会这样认为,是因为璟偷偷绘制了一张你的画像,可能画像上与赤宸长得有几分相似。涂山篌之前因为被你和璟撞破了他和防风意映的事,在涂山家也算穷途末路,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发现那张画像以后,背地里和沐家的人沆瀣一气,共同策划了这次的刺杀。璟哥哥一直觉得自己害了你,这些年他根本没有好好生活,完全是不要命地消耗自己,为玱玹呕心沥血地图谋,说是要赎罪...”
馨悦拉着小夭说,“你要不有空了,去青丘见见他吧,最近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帮助玱玹,他已经在准备族长的继位仪式了。这些年,璟哥哥实在是太可怜了。明明大家都知道不是他的错,但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身体熬得越来越差了,却什么灵药也不吃。这次他早早便听说你回来了,却坚持不肯来,非说他没脸见你。”
小夭点点头,真没想到,这一世似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又似乎什么都没变。玱玹在她昏迷的时候迎娶了曋氏的嫡女淑惠为侧妃,再添一份助力。几十年璟和丰隆为他暗自提供粮草和练兵,引荐结交中原各族,玱玹在中原的势力早已不可小觑,五王和七王几次刺杀不成,决定任由他勾结中原氏族,再借由轩辕王的手将他除去。
十几日后,涂山氏即将举行非常盛大且隆重的族长继位仪式。
轩辕的继位之争已经到达了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涂山璟坚决地站在玱玹这一边的意图也已经非常明显,各大氏族都在仔细衡量这次参与盛会的人选,也在观望着出席典礼的宾客名单。轩辕王、高辛王、四大世家、中原六大氏族都决定派遣使者来观礼。
去青丘前,小夭取回了几十年前定制的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