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瘟疫【婚后第5年】
距离相柳和小夭的那场旷世婚礼已经过去了将近5年。两人很少离开清水镇,成日腻在改造过的小院里,日子平静却鲜活。这院子中每一片叶子的纹路、每一滴花朵上的露珠、每一阵悬挂的冰晶石奏出的余音,每一缕大理石桌台反回的光线,都遍布了他们的故事和情景。
相柳最近隐约感觉到小夭有一些神思不宁。他尝试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但她却支支吾吾,似是不愿解释。小夭身上一直隐藏着些小秘密,相柳早就有所察觉,却从不多问,只是对她格外温柔体贴起来。
小夭算了算日子,明日就是上一世她被沐斐后人围杀的那一天,也是她上一世的终点。这一世,沐斐的后人早已被玱玹处理干净,不会再留什么隐患。
当这天最终以一种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姿态度过,小夭心中突然浮起难以描述的情绪。从这一刻起,她即将走上一条真正未知的路,从此一切对她而言都将是全新的。她再也不会被记忆中的节点所引领,亦不会再被其所束缚。
那晚临睡前,小夭的情绪突然猛烈波动起来,像是压了许久的担子终于放下,有种身心轻松、如获新生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柳还是从身后环抱住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里,吻着她微微颤抖的发丝,轻柔地同她缠绵,直到她心情平复,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年春,轵邑都城东北边的泽州以北爆发了一场比较严重的旱灾,到了秋天,竟然下了场罕见的大雪,低温干旱,造成泽州北部凤阳等几个城镇的粮食减产。不过好在玱玹派人前去打听,传回轵邑的消息说,泽州城主处理得当,百姓生活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自黑帝玱玹登基以后,大荒一直安稳平顺,还从未有过这类规模的天灾,朝中老臣便建议举办一次重大的祭祀仪式,皇室子弟都需要出席,以求天降霖雨。小夭也早早接到了讯息,跟相柳一路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
祈雨仪式结束后,小夭便和相柳在防风氏轵邑城的一座别院暂住了下来。一日,之前因为编撰医经,跟小夭关系很好的大医师鬼方半雀到别院拜访。
小夭笑着迎上来,“半雀?稀客呀,你的医馆可是这轵邑城最繁忙的地方,怎么这会儿来了?”
半雀却好似没有心情,耷拉着头,焦虑地说,“还好你最近就在轵邑。最近医馆来了很多奇特的病例,寻常的药草没有用,我来请你出山。”
小夭收起笑意,快速说道,“好,你稍等我一下,我随你过去。”
小夭转身回了后院,找到相柳。相柳颔首,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快去吧,早点回来。”
小夭跟着半雀到了鬼方家的医馆。
半雀带她到了二楼最里侧的屋子,掀开帘。
患者躺在床上,周身紫赤,烧的神志昏迷。小夭走到患者身侧,挑开他的嘴,发现他的舌尖已呈焦黑色,又掀开他握紧的拳,他的手心已然溃烂,四肢上也长了不少黑斑。这的确与以往的病症都不相同,要严重得多。
小夭嘴唇发白,沉声问,
“这样的患者,出了几例了?”
半雀答,“他叫阿泽,是第三个。之前的患者,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他们母子俩来城里投奔的亲戚。”
小夭再问,“另外二人现在在哪里?”
“他母亲已经不行了,几个医师刚把她送到后院里打算裹起来埋了。他那亲戚还好些,尚有神志,在另一个屋子,有个小医师正在照料,只可惜一直在恶化,以往的药方没有一个管用的。”
小夭紧紧皱起眉,她绕到后院查看了患者母亲已经腐臭的尸体,又快步走到了患者亲戚的屋内。年轻的小医师原本在病患床前低头打瞌睡,见他们进来立马跳了起来,站在了一旁,时不时还会咳嗽一两声。
小夭表情愈发严肃,后撤了几步,用背抵住了门,环视屋内的几名医师和患者,沉声说道,
“我怀疑这次的疫病与以往不同,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死率。阿泽母亲的尸体,需要用火焚烧,处理尸体的人必须用织物捂住口鼻,千万不可接触她的皮肤,如果碰到了,也要立刻用烈酒清洗双手。之前接触过这几个病患的所有患者、医师,需要就地隔离,不可再与其他人接触。”
小医师顿时吓得抖了起来,默默向后移动,离那患者更远了一些。
小夭看着半雀,“之前有打听过这几个病患是怎么发病的吗?”
半雀皱起眉,“之前也仔细问过,这对母子是从泽州以北的镇子逃难过来投奔亲戚的,路上阿泽母亲已有了些症状,等到了亲戚家阿泽的情况也不太好,亲戚就直接带他们来了这里。自他们到这里,已有三四日了。”
小夭皱眉,“逃难?泽州前段时间遇上了天灾,不是都控制住了吗?”
半雀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阿泽几人零星几句的描述,摇摇头,“恐怕泽州的情况,远没有我们所知的那么简单。”
小夭声音沉重地说,“半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