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不明
徐翩然不似往日风度翩翩的少年,他的发丝杂乱无章的在微风中摇摆,刀枪立林的胡茬随意的布满在了五官分明的脸上,他一脸颓色的坐在梁与桥常坐的那棵桃花树下,眼睛无神不知在望哪。
想起那面如那桃花的少年,他的笑容如满树盛开的桃花一样灿烂,他单手背在身后,手持长剑顷刻间那别样红的桃花瓣便被他挑落在了剑尖,他指着剑尖上的桃花笑着说:徐姐妹,你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回忆到这他忍不住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噙着泪滴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下了泪珠。
看见那还如无事人依旧我行我素的江愿路过,他不再隐忍来到她的跟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前行的路。
那骄纵蛮横的少女却以天真的口吻说着那恶劣的话,“你有什么资格拦我?滚开。”
徐翩然并不接她的话转而讽刺道郡主真是心安理得、悠闲自在,不知在看到梁府门前挂起的白色布条时是否也会夜长梦多。
江愿却不屑道你少在这里杞人忧天,我的箭根本不会要他的命,再说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承受我那一箭,梁三郎武艺高强他凭什么不可以?
所以,郡主以为他是普通人么?那中箭的普通人最差的躺了十天半个月如今也应该活蹦乱跳了罢?他加重了语气郡主现在可有看见他一眼?
此刻江愿也有些慌了,听他这么说起好像她也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梁三郎了,况且阿姐也快回来了,若是他真有什么事,她摇摇头不敢想,她心虚的打掉拦住她身前的手,那也是你的错,梁三郎是帮你才受的伤,不是么?
徐翩然自知与蛮横无理的郡主多说无益他愤慨的转过身一步三晃颓废的离去了。
当晚江愿就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满身是血的梁三郎躺在血泊中脸上毫无血色,嘴里还不停的吐着鲜血,胸口赫然插着她射进去的箭,她看见所有人都身着白衣幽怨的看着她,各个都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转眼她又来到了热闹的街道,突然天空中不断扬来纸钱,有好些都飘到了她的脸上,那热闹匆忙的行人都穿上了白衣安静的站在街道的两旁,她看见了黑木棺材上贴着白色的纸张,上面鲜明的写着“奠“字,她惊恐的抬起头就看见了那举着“梁家”二字的牌子。
最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看见阿姐失望又绝望的望着她,她去抓住阿姐的衣袖却被阿姐无情甩开,她失神的跪在地上听到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听的话,“你走,我不再是你阿姐“,她眼睁睁的看着阿姐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舍予她,就离她越来越远。
江愿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她惊醒了过来,她惊魂未定的看着房间的摆设,她拍着胸口说还好是梦,只不过她却忍不住为这逼真的梦失声痛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梁三郎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我只是...,后面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二日,江愿动用了江家所有的力量,誓要将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找出来,若是梁三郎没事那万事大吉,若他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他亲手陨落在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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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神坛上的苌乐身着金丝编制的衣裳身上的蟒纹活灵活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金色的龙蟒发钗,金色的裙幅褶褶如清阳曜灵,和风容与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她双手叠在一起,微微弯腰进行着为万民祈福的重要仪式。
突然公主身边的侍卫焦急的闯入这威严的仪式中,大皇子不满的拦住他,何事这么急?
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禀告大皇子,梁家传消息过来,侍卫在大皇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皇子眸色凝重,他将手放在侍卫的肩膀上突然加重了力道,此事你就咽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我来解决,说罢便转过了身,重重叹了口气,眼下正是祈福的关键时刻他又怎会让这事扰了阿姐的心神,生在帝王家就应该舍小爱成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