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来问我
第二天吃过早膳,林可儿又开始了跟着林妈妈学习的日子。这个时候,钱家也请来了郎中为钱盛诊脉。摸着钱盛的脉象,老郎中的眉头就没有松开的时候,钱老太太在旁看着,紧张地揪着帕子,因着担心,只觉得双腿都没力气,另一只手靠着小竹才堪堪站住。“大夫,我们少爷的脉象如何?”小竹开口问道。老郎中收了手,捋捋自己的山羊胡,轻叹一声:“夫人请随我来。”钱老太太听着这语气,几欲落泪,硬撑着露了个笑脸,拍拍小竹的手“将少爷扶回去好生休息吧。”自己跟着郎中到了偏厅。
“夫人,我也为少爷诊过不少次脉,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少爷的脉象......哎,他如若有什么心愿,夫人还是尽量帮他完成吧。”郎中讲完,摇摇头,背上药箱就要走。“就..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钱老太太艰难开口。“夫人,说实话,少爷的病,更多的还是心病,少爷心中郁结不消,这病就难能好转。”郎中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钱老太太摇摇欲坠走回了正厅,进去,却没想到钱盛坐在椅子上含笑地看着她。钱老太太瞬间就失去了控制,扑过去紧紧抱住钱盛:“盛儿,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你就再坚持几年,再多陪娘几年吧。娘真的没办法接受你不在的日子。求求你了,盛儿!盛儿啊”钱盛轻轻拍了拍钱老太太,“娘,我这副身体,三年前本该就跟着钰儿走的。”钱老太太听了这话,哭着说道:“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啊。你要惩罚,就惩罚娘吧,你现在这番样子,便是在娘心上扎刀子啊。”哭着哭着,钱老太太不住的拍着钱盛。最后哭累了,缓缓坐回主位。“盛儿,斯人已逝,我们就该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现在,可儿也进了咱们家门,你若是走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她,留下我们两个弱女子,该如何是好?”“娘,我对可儿并无儿女之情,我只当她是可怜见的妹妹。况且,我与她,也并未拜堂。日后若我不在,还请娘将她守为义女,也算日后有个人能在你跟前尽孝。”钱盛对着钱老太太说道,表情平静,对着她讲着自己的打算,就好像,是很早就打算好的一样。说完,便向着钱老太太深深行一礼,起身离开了。钱老太太坐在椅子中,外头的日光照在地板上,光影不住地往前伸,钱老太太忍不住伸手,确实怎么都触碰不到那暖意。
这边的林可儿练完之后,回到了小院。本想问宋妈妈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宋妈妈一听到,便严肃的对她说:“姑娘,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则还是不要多问。”林可儿被她眼神一震,喏喏地应了一声。“究竟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呢?越不让人问,越叫人好奇啊。”想着想着,林可儿不禁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三年前的事情,不如来问我这个当事人如何?”一转身,钱盛站在小院门口说道。“林可儿尴尬笑笑:“这不是有些怕你旧事重提伤心嘛。”“无妨。”钱盛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小院中的花花草草,思绪渐渐拉回从前......
三年前的钱盛,意气风发正少年。家中独子的他,被寄予了厚望。可众望之下,却也给他带来了深深的压力。于是,他便偷偷从钱家溜了出去。走着走着竟是到了翡翠湖旁。这翡翠湖上,停满了华丽精美的画舫。画舫之上,则是富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钱盛本就不喜这种地方,本欲离开,却突地看到一名歌女,静静地站在船头,在船头轻浮着琵琶。那琵琶声幽雅动听,与那画舫之间的调笑格格不入。钱盛不由得听呆了,站在湖边呆了很久。琴声缓缓停止,他看到了那位歌女的脸,不由得呆了。那双亮晶晶的,含笑的眼睛,脸上未施粉黛,却清丽动人。这样美丽的人儿,让钱盛记了很多年。
为这见到她,钱盛走上了画舫,进了包厢后,将钱丢给那画舫中的老板娘。老板娘笑着将那歌女引了进来。“钰儿,进来吧,好好伺候这位小少爷。”说罢,那老板娘便合上了门。一瞬间,钱盛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看到眼前的女孩。苏钰一曲弹毕,看着这个略显傻气的男人,捂着嘴笑道:“客人怎的直勾勾盯着奴家,倒叫奴家有些不好意思了。”钱盛的脸一下就红了,抱了抱拳:“我不是有意唐突姑娘,刚才在岸边听到姑娘的琴声,惊为天人,便起了来寻姑娘之意,这下近距离听到钰儿姑娘的琴声,一时忘了反应,叫姑娘见笑了。”苏钰笑意更盛:“我弹的,真有这么好听?”“自然是真的,我保证!”钱盛急急开口。这番着急的模样逗笑了眼前的姑娘。“若是这么好听,客人您可以常常来听。”苏钰笑着开口。
自此以后,钱盛便时常去找苏钰,久而久之,两人互生情愫。钱盛便起了迎苏钰进门的意思。可当他向钱老太太提起这家事情的时候,一向疼爱他的钱老太太大发雷霆,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斥道:“钱盛,你是我们钱家的独苗。我养你这么久,是叫你日后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不是叫你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寻欢作乐的。你想将她迎进门,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们钱家,绝不会,让这样一个下九流的女子进门!”钱盛听到钱老太太这样说自己心爱的女孩,亦是气极,他倔强地看着母亲,大声说道:“钰儿不是什么下九流,她凭自己手艺赚钱,而且我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