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
大家一回到京都,我正欲做东想邀他们一叙时,便听到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讨论着以祈安兄,绮筵兄为首的几位回京述职的世家子弟联名上书,向圣上呈上了一本变法的奏章,这本是好事,却惹得龙颜大怒,将他们几人悉数下了大狱,无诏不得探视。
说来也是奇怪,有人说他曾有幸见过那折子,其中并未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所述皆是利国为民的良策。有人还妄图浑水摸鱼,暗中散布谣言,说什么皇朝昏聩,定会痛失民心的,不过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浪,就被摆平了,毕竟圣上多年事必躬亲,深得民心,只是会觉得定是有小人故意蒙蔽。
我思索再三,仍觉其中另有隐情,只是我一介白身,便是想替他们平反,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按兵不动,静候时机。
那日傍晚,素日里熟识的小乞丐拉着我去了个无人的角落,神秘兮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对我说:“宁哥哥,这是今天早上有一个长得天仙一般的妇人给我的,旁边有个很凶的男人说,叫我一定要交到你的手里,不然就把我拉去卖给人牙子。宁哥哥,东西我可是给你了,你一定要告诉他们,别把我给买了,我娘的病还指着我呢......”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掏出了些钱放进了他怀里,出言安慰他:“好好好,鱼仔不怕啊,哥哥一定会告诉他们的,你别担心。先不说他们,这钱你拿着,你阿娘的药应该是喝完了吧,多的呢你就留着买些吃食放着,今年的天热的早,路上的人也不多,你虽然天天在外面跑,但这进项却是少的可怜吧,这些钱应该能让你们挺些时日了,若是有急事,就去酒楼找你阿五叔父。我们虽不似别人大富大贵,但是手里总归是有些余钱的,别听你阿娘的什么不该麻烦我们,我们穷时可没少麻烦你们家,我自小读的圣贤书,教导我是一定要知恩图报的,我若是不这么做,你宁叔父怕是要臭骂我一顿的。行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过些日子我再去看你们,钱的事可别和你阿娘说,记得机灵点。”
我目送鱼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细细读了那封信,瞧字迹应当是祈安兄写的,不过字迹潦草的紧,像是临时起意为之。至于信的内容呢,没有什么其他的,只说了一件事,不要试图去寻求他们为何会被下狱,当务之急是切记低调行事,划清和他们几人的界限,否则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如此看来的话,那妇人应当是安乐,脾气暴躁的男子,细想来该是子允兄吧。子允兄一年前上书丁忧,卸任返乡之后,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不过祈安兄为何会叫我这么做呢,我虽不解其意,但仍是细细嘱咐了大家,若是有人打探我的消息,只说出门游学许久,近况不知,之后连夜收拾行囊离开京都,毕竟我虽未入仕,可京中知我们相交多年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只有他们找不到我,才不落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