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如手足 妻子如衣服
你逼迫于我,我必逼迫于你
你以□□向我,我必十倍还你
可是你像一片花瓣轻轻落上我铁的甲衣
我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鲛人的歌
(又名给河西小王子申昌遇的flag,你看看人家皇后多会撩!救人三次,靠眼神就把妹子撩到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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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只手碰的他?伸出来。”
啪!清脆的马鞭声。
“在老鹰头皮哪儿洗马放羊,还没放够?”
“奴婢不敢。”
啪!又是一鞭,褴褛的上衫被撕开,露出雪白的颈子和肩膀。
申昌遇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上看下去:“你有什么不敢?你是什么贞节烈女,本少使的耐心已经够大了,再不学乖一点,我就把你那漂亮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头上,杀个三青女人什么的,呵。”他目光如同修罗,但即使这么面目狰狞,仍是好看的!
垂着眼睛的女奴突然抬眼,目光如冰:“我不是三青。”
申昌遇单手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到近前,不屑地笑道:“对,你不是。”另一只手就要撕开女奴的腰带。
“报!”亲兵进帐,吓得又赶紧退了回去。
申昌遇不耐烦地皱皱眉,松开手:“到后帐去自己收拾整齐。进来,什么事,说!”
“报,报告少主,梅司要从正厅出来了!”
申昌遇的目光飘到白玉柄的长剑上:“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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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笔在台上兽皮中滚了几滚,擦出一大片墨迹,有些晃眼。
梅司用力笑道:“贤弟玩笑了……”
申昌遇目光炯炯、直勾勾地盯着他,咧开嘴:“行明兄,难道是你嫌我这个奴婢丑陋?”
梅司脑子一嗡,这个突然的转折是什么?试探?监视?督促诺言的信物?拉拢的礼物?还是像老鹰头皮那样,人肉抵代金币的一个筹码?大事将成,总之要表明自己会坚决履行诺约的决心、巧妙地推脱掉这个措手不及的包袱——他侧头看向那女奴,想要找个理由拒绝,可是,仿佛突然打开了一个闸门,蒹葭、硕人、静女、湘君、洛神……所有关于美和情人的歌诗在她身上聚集。
君子不役于物。他在心中抽了自己一鞭。
他娓娓道:“子期贤弟,汉宋共患之盟,你我同门之情,于公于私都是我分内之谋、必尽之责,愚兄肝脑涂地也不敢坏事半分,实不该再受禄;兼你我兄弟,怎能夺人所爱;再则婚姻要奉长辈之命,也不是愚兄一人说了算的。”
申昌遇摆手道:“哎~,好歹是弟一片心意啊,哪怕她不配伺候你,为奴为婢、洗衣牵马,总有可用之处;弟一片拳拳,行明兄若是不信,我宁愿立时杀了她以明心意!”他孩子气的明目十分诚恳。
杀人?梅司有些跟不上对方。
电光火石,那女奴也抬起眼睛来,望了他一眼!
仿佛一杯烈酒,从他的胃里翻上来,烧灼着他的肝肠、心脏、喉咙和口腔。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申昌遇未必诚心,瓜田李下,无论如何都是婉辞为好。为了大宋国运、天下苍生,拉拢河西,大局为重。——可是,她的命就不重要了么?宋的百姓是子民、汉的儿郎是苍生,区区女奴,就不是人命了么?
小小的儒生啊,你们跟随一千五百年前那个理想主义的老师的脚步,即使他的语言屡被曲折篡改,像小姑娘一样被任人打扮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愈加紧张地将心灵箍成病态,但总有人能从枷锁中挣脱出来,听见他对人最拳切的期望——爱人,是难的,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千万人也不过一人而已。只是,无论一人还是千万人,都要付出代价。
不过没关系,身为一颗水滴的你,又怎会改变大海的流向呢?身在时间中的你,又怎么知道历史会朝哪里转向呢?混沌中有意识的一点,你是蝴蝶;所有的蝴蝶,都是蝴蝶。
总要做出抉择。梅司站起来,整衣正冠,肃仪敛容,双手叠覆:“贤弟盛情,辞去不诚;既然如此,司再拜以谢!”
嗯?申昌遇表情一懵,稍微有点吃惊,但很快就又高兴起来,笑道:“如此甚好,小弟金银不多,倒是还有几桶好酒,今晚我把主帐让给行明兄,成了此事!也让兄弟们喝酒高兴高兴!来人,整饬营房!”他跳过主案,兴奋地张罗开了,一边亲密地搂着梅司低声道,“你们后面说话,她看着不作声,性子挺倔,可别让我看你笑话。哦,你放心,我对天发誓绝对没碰过她。”说着他就出营帐整队买办备酒了。
出帐门的时候,申昌遇突然隐隐有些懊恼,不是说正人君子不为美色所动的吗?城府深而反复无常的小王子,天真又自私又残忍,试探别人的你,明明不是真心想给还一时冲动装大方。但是他挥挥手,说服自己:梅司既然答应,这下后面的黄金百斤没跑、还能与丞相门生结交、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