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山庄2

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暗卫素萍无患三人都习武，见此情景亦觉不怪，反而放心了，大抵是逼出了心头淤积的血。

果然白商吐出这一口鲜血之后，面上逐渐褪掉了青色，只是还有些虚弱，面色发白。

郎中激动坏了，求知若渴地问徐如风方才喂姑娘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徐如风将嘴角一扯，笑而不语，反倒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他，让他照着房子抓药。

郎中略看一眼，诧异问道：“这样大补？恐是不好吧。”说完又尴尬一笑，

“照做就是。”徐如风整整袖子，并不理会郎中的疑惑。他自有自己的考量。

徐如风走后，一个屋子里又只剩下暗卫、素萍、无患三人。素萍用热水细细地为白商擦脸，暗卫和无患就在一旁守着。

无患是认了白商为主，暗卫是为了什么呢，素萍想不明白，方才见他落泪那一幕，已然震惊了，莫不是真如他所言，仰慕公主？

又见他于宫门处那样护着公主……可……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暗卫，暗卫是何许人？是手上沾染鲜血之人，都是无家可归，穷途末路之人，才会进暗营成暗卫，公主千金之躯，且有杜公子那样的良缘。他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素萍想到此处很想将暗卫赶出门外，却一转身看见暗卫静静站在一旁，一对眼，就看见他的一双泪眼，朦朦胧胧似是含着无限深情。顿时又狠不下心来。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郎中便煎好了药，素萍在徐如风的注视下给白商一口一口喂进去，大概为了三分之一。

“可以了。”徐如风道，在素萍迟疑的目光中，又道：“过犹不及。”

素萍放下药碗，又将白商扶着躺好。徐如风又细细嘱咐了她几句，便又走了。

没过一会儿，郎中拎着几贴药交给暗卫，说是按照徐神医的药方拿的。

暗卫问他多少银两，他却说徐神医已经付过了。此事又让暗卫有些疑惑，据他所知，白商与徐如风并无半点交情，不知为何他要这样做。

外头又下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雪，夹杂着寒风，积少成多，白商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医馆门前堆得厚厚一层。

暗卫清理了门前积雪，将白商迎出门，扶上医馆的马车，几人便这样回到了客栈。

****

是夜，天幕之中并无明月，一盏烛灯在屋内摇摇晃晃。

素萍趴在桌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今日徐如风对她说，白商夜里会起热，叫她提前煎好药，到时喂给她，不必喂全，仍和白天一样即可。

又看见白商在床上躺着，恬静的睡颜，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想着，思绪逐渐溃散，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床边传来异动，素萍猛然惊醒，站起身一看，白商从床上不知为何跌到了床下。

素萍来不及扶起她，忙去将煎锅里的药倒出来，却发现煎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干了，她忽而愣在原地，束手无策，看着地上的白商难过的模样，竟一下子就要哭出来。

在宫中做事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怎地出了一次宫，就做出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来，她胸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郁闷难消，正要落泪，就看见暗卫端了一个碗过来。

“药在这里，方才我看煎锅无人照料，便看了一会。”

“救了命了，多亏你。”素萍终于松懈下来，却更想落泪。

素萍连忙将药端去喂给白商，果然好转了不少，又将白商扶到床上躺下，许是累极了，白商睡下之后，素萍也睡下，刚沾了枕头便睡得昏沉。

屋外，暗卫站在那里，又守了一夜，素萍分辨不出得淡淡桂香，亦萦绕在门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