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鸭
对这位年伯也很尊敬,问好后就来到后院。
齐琛刚跨进后院的拱门,就看到齐家主正坐在院子的石桌上,看着一颗枇杷树,不知在想些什么。“爷爷。”
“诶,老七,你好久没来了,快过来看,这颗枇杷树比以前更挺拔了。”齐家主招了招手,示意齐琛过来。
齐琛看了眼枇杷树, “嗯,长大了。”
“璟和琮那俩臭小子无心家业,都靠你来撑着,但你也别累坏了,丢给他俩一些也好,别让他们整日游手好闲。”齐家主看了眼齐琛,瘦了,瘦了。
“……”齐琛顿了顿,稍有疑惑,但也转瞬即逝。
“好。”
“吃饭吧。”
很久没有和家人吃饭,齐家主和齐琛没有交谈,一个看着枇杷树发呆,一个还想着来时看到的南枝苑。
吃完饭后,二人来到正堂,齐家主拄着木杖,摩挲着玉戒,说道:“后日是江老头大寿,我腿脚不便,你代劳去,寿礼我已备好。”
“是。”齐琛想起江老爷子寿辰宴,那应是儿时的玩伴四年后第一次重聚。
“……顺便跟江老头说注意点身体,我还等着和他下棋。”齐家主坐于上座,有些寂寞,说出这句话还带点不好意思。
齐琛失笑,“好。公司没有要事,今晚我住这,可要打扰爷爷一晚了。”
齐家主略微惊喜,收了收表情,“哼,打扰就打扰吧。”
她此刻和他在一起吗。
南枝苑
“你这只比黄胖墩大了些呢!”
顾沅抱着“可达鸭”,一脸嫌弃地说:“可它好丑。”顾沅又瞥向江谢枝,一脸坏笑,似要抢良家妇女一样,“那,这只丑大鸭给你,你把黄胖墩还我。”
江谢枝知道她这话一出,便不容反驳,也只好应下。顾沅把可达鸭扔给江谢枝,立马朝楼上跑去,只留江谢枝和可达鸭在原地。江谢枝把玩着可达鸭的手,“嗤——你看你那无情的主人。”
纪叔准备好了饭菜,饭桌前就差顾沅,江谢枝走到客厅,朝二楼喊道:“沅沅,下来吃饭了!”
良久,没有回应。
这丫头玩物丧志了?
江谢枝一脸疑惑来到顾沅房间,敲门无人应答,他正奇怪,边走到自己房间。果然,床上躺着黄胖墩,哦不,黄胖墩躺在少女的怀里。
江谢枝走到床边,看着顾沅抱着黄胖墩蜷缩着,被子也没盖好,江谢枝提了提被褥,还想帮她把枕头枕好,顾沅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又转身平躺,松开了黄胖墩。江谢枝不忍喊她醒来,把黄胖墩放在她怀里,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看着顾沅,不知不觉地睡去。
“黄胖墩……阿……阿琛,”顾沅嘟囔着,“阿琛,我……”好想你。顾沅睁开眼,朝窗外看去,已经很晚了,屋内没有开灯,黑夜的来袭措不及防。
……哭了啊,阿琛。
十年前
“呜呜呜——”有谁来救我,救我啊……
在漆黑的废工厂里,能听到的只有一个小女孩的低吟。最后,她哭累了,闭上了眼睛,直至她能撑到的最后一刻,只能看见一个男孩的身影,很模糊很模糊,但他从那处光明走来,格外耀眼。
她的意识逐渐微弱,后来的事情她不清楚,被救出以后,由于惊吓过度,她只记得那场黑暗的折磨中,一个男孩的身影。后来听长辈说起,多亏了齐琛发现了我,爸妈在我好转后,带我去齐家老宅道谢,那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他站在院子里的一颗小枇杷树旁,仔细浇灌着它,男孩突然转身,手里还握着水瓢,羞涩的笑,温柔,熠熠生辉,无可替代。
只一眼,我就低下了头,再抬头,他已被管家带去洗漱,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这样就够了。
顾沅抹了抹眼角的泪,可想到他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她在黑暗中哭泣,坐在床头,埋着脑袋,我见犹怜。
沙发上的男人察觉到了,起身走到床头,将顾沅的头按到怀里,顾沅没顾上是谁,只觉得自己很需要,顺势抱上了江谢枝,其实她希望眼前的是齐琛,但那个希望很渺小,渺小到顾沅小心呵护了许多年。
顾沅轻轻推开了江谢枝,走进洗手间清洗,她不敢看镜子,一直埋着头,她怕的是那怯懦的自己。
另一边的江谢枝正打电话让纪叔热饭,听水声没了,走到洗手间。 “走吧,吃饭了。”江谢枝倚靠在门口,看着顾沅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他怪自己让她处在黑暗中。
顾沅整理好乱糟糟的发丝后,随江谢枝下楼,走到护栏时,江谢枝想到什么,急忙说:“有楼梯。”
顾沅顿了顿,失笑道:“我没事,这点高度还是能站稳的。”
还没等江谢枝说劝,顾沅已经跳下楼,着地时脚尖一崴,又立马站好,朝江谢枝挤出个苦笑。江谢枝见顾沅无碍,也就走下楼吃饭了。